“不行!孤不同意!你注定成为治世之能臣,孤怎能冒这风险,为一己之私心,将你折损在党争里?”
“殿下!”
“不用说了,孤心意已决,你就乖乖地给孤待着,好生念书,不要去想这些事。”
“恩师——”
“别瞧我,瞧我也没用……为师投降,投降!殿下,要不这样吧!让阿拓在中书省谋个掌固之职,如何?”
“掌固不入流,连个品级都不曾有,似乎……”
“没品级才好,没品级才好啊!有品级的话,这热血的小子肯定上书,一封奏折捅破天!再有——”若咱们出了什么事,旁人见卫拓身为封磬的弟子,却没品没级,定会以为卫拓只是个攀附封磬的小人物,所谓的“弟子”也是他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样的人有很多,大树一倒就如猢狲般悉数散去,压根不用放在心里。
唯有如此,若梁王事败,卫拓才能保住一条命,甚至,继续做官。
恩师的拳拳之心,当时的他不懂,梁王却懂了。这位英姿焕发的亲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小子,你还小,这些勾心斗角的肮脏事情,我们来做就行,不要脏了你的手,歪了你的心。你呢,专心读史,观人,体察民情。是谁立誓要做一代名臣,开创个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
“我……”
“男子汉大丈夫,支支吾吾干什么,告诉孤,能还是不能?”
见梁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厚实的大手传来热意,既似一个爽朗可靠的兄长,又似一个稳重如山的父亲,从未体会过父爱的卫拓心中一暖,昂首挺胸,大声道:“能——”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那段过往,他不愿回想,却镌刻在心底。
梁王兵败的事情传出后,恩师被捕,风趣优雅的名士被缉拿入狱。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不知散了多少钱财,好容易在狱卒的带领下,见了恩师一面。然后呢?哦,对,他跪在恩师的面前,大声说:“恩师,我可以带蕙娘走,我与她有婚约!”
话音刚落,他便收获了人生的第一记耳光。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恩师,就见恩师不住发抖,呵斥道:“老夫一世光明磊落,纵然沦落到这种程度,也不需要你这个小辈的施舍!”
“恩师——”
“你们两个差着辈分,老夫怎会将孙女许配给你?倒是伯平,看中了你的好相貌,想要招你做女婿。你若还有些良知,就快快去拜见自己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