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怕秦琬不理解多妻制的含义,即便是他,若非亲眼所见,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他加重语气,正色道:“草原上的部族打败敌对部落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青壮全杀光,女人和孩子掠夺走,充当奴隶。即便投降,也要将族中大半女子上贡给对方,没有女子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发展不起来,宗主部落自然呢个安心。在草原,女人的作用就是这么的简单。那儿甚至有种风俗叫做抢亲,送嫁的队伍经过,谁抢到,新娘子就是谁的,只要承受得了新郎的攻打和追猎就行。”
说到这儿,裴熙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冷冷道:“不,我不该这么说,草原上的女人可珍贵得很,丈夫死了兄弟收,兄弟死了儿子收,儿子死了孙子收。收到这个女人生不出孩子,没有任何作用了为止。”
“大义公主……”秦琬叹了一声,为大义公主唏嘘的同时,也知不能指望这位命运多舛却极有谋略的女子太过,她皱了皱眉,又问,“苏锐真有这样的本事?”
想也知道,诸王夺储的时刻,将魏王的太舅子调到西北担任大都护,这一举动有多么不合适。若是有一个,不,哪怕是半个能替代的人选,圣人也不会选苏锐来当这个安西大都护。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圣人更能想到,西北的局势越艰难,就更显出苏锐的无可替代。
“苏锐之于军中,就如卫拓之于朝廷。”裴熙很干脆地说,“再过一段时日,卫拓的任命应当,咱们去拜访卫拓吧!”
他的话题转得如此之快,难得秦琬竟能跟得上:“说起来,我不知廖夫人喜欢什么,难不成真准备几本道书去?”
“道书?”裴熙冷笑一声,不屑道,“你只要不是去说媒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正如裴熙所料,三日后,本朝首辅,尚书左仆射张敏张相公又一次上书致仕,再次被圣人驳回,命太医令去为张相整治,顺带加了一句——也帮刘相看看。
次辅刘相公一听这消息,面若死灰,还想挣扎一把,第二天的大朝会啥动静都没有。当天下午,内侍少监又走了一趟刘相府,金吾卫更是将户部尚书府给围了起来。刘相见大势已去,上书朝廷,称自己罹患重病,需回家乡调养。
与此同时,中书侍郎王大人亦上书朝廷,乞骸骨归乡。
两位宰相致仕,圣人自是厚赏,大力提携他们的子孙后辈,朝野上下口称圣人英明的同时,也眼巴巴地盯着空出来的两个宰相位置,还有户部尚书这一肥缺,诸王更是卯足了劲要安插自己的人。谁料圣人早有准备,连下几道圣旨:御史大夫张榕,擢中书侍郎;尚书左丞邓疆,擢尚书右仆射;左散骑常侍孙光,擢御史大夫;右散骑常侍李道,擢左散骑常侍;尚书右丞刘开,擢右散骑常侍;
左谏议大夫彭跃,擢尚书左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