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几乎是将他知道的,一股脑儿地说出来的。
自一年前开始,他便下意识,有意无意地关注赵掌柜一家,是心有不甘,但也是担心这古月阁被赵掌柜这么闹,早晚出事。
届时,只怕是要影响自己的活儿的。
当年,他老娘病重。
他带着老娘四处求医问药,所耗巨大,走投无路,差点儿落草为寇。
是赵小脸动了恻隐之心,加上两人是一个村的,自小算是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便主动帮了他,又提出放弃当月的其他奖励,以此换得赵掌柜同意留下他,给他一份安稳。
算下来,赵小年才是他真正的恩人。
他完全可以只念着赵小年的恩,但这他也感念于赵掌柜愿意收留他,即便是看在赵小年的面上和银子上,他依旧同样地将赵掌柜视为恩人。
对于他们俩,他可谓是竭尽所能的报答。
出钱出力背锅都是常有的事。
但就是这样,赵掌柜也没忘记剥削他。
这几年,便是赵小年都不知道,他不仅月银只有面上说的一半,就连每个人都有的,卖出去首饰后的提点和年节的奖励都是没有的。
每每回家,看到自己老娘连一碗粥都得兑水喝,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油锅里滚了一趟似的难受。
他自认自己也不算良善之人,也曾不止一次地盼着赵掌柜能出点儿事。
至少,能让他和老娘解脱。
如今对着沈归荑,他几乎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沈归荑面色阴沉:“你说一年前撞见他用那姑娘的银票塞给两个儿子,那姑娘的银票,有多少?”
钱鑫想了一下:“有六百多两。”
“他们的月银,是怎么算的?跟你们一样?”
“说是照着我们这里人的标准,我们这边的月银每月都是固定的,一个月八两银子,其他的奖励则看我们每个人的表现,有一个对应的算法。
我们发月银的日子和发奖励的日子不同,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