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痕斑斑

大叔公命令在家的四个村少扑打席卷而来的火苗。

瞎子循声追迹,一下锁定四少的位置,双手一甩,四镖齐发,直击四少,均中前胸,四少立即仆地,他们的尸身顷刻被烈火掩没。大家大惊失色。这时,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肉味,夹杂着袱的墨香,向高空中猎猎升起,浓烟滚滚,整个挂壁山庄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

这时,已有十几个庄民已经闯出火圈,正准备向外逃走,拐子一跃,一个“苍鹰展翅”,向那几个跳出火圈的庄民击去,一阵铁拐,“啪啪啪”打在他们背上,倒向火堆,发出“吱吱吱”响声,瞬间淹没在大火之中。

庄民大乱。

大叔公由族人搀扶,亦步亦趋的来到四恶面前,狠牙咧齿,质问道:“挂壁山庄只与禽兽结仇,可曾与你们结怨?你们何故欺人太甚!他退后几步,身子一矮,双手撑地,横眉怒目,嗷嗷的向拐子逼来。拐子生生的看着他,满脸疑惑。他当然不知道,此人乃是挂壁山庄的老猎手,他使的是虎拳。推,刮,勾,拉五字诀,把拐子一阵狂扫,把他逼到墙角。拐子现在面对的的是一只目光如炬,怒发冲冠的怪兽,心里难免有些胆怯。

矮人们见大叔公使上了看家的本领,兴奋异常,都围了过来,纷纷喝彩。大叔公纵身一跃,跳到拐子的身上,使了个“武松打虎”,按住他的头,拳头雨点般落下。

拐子猝不及防,哪来上过这样的恶当,他身子在地上打转,大叔公又使出“老虎头上搔痒”,拐子只觉得脸上如泼了沸水般难受,大叔公的双手张牙舞爪的在他脸上打啊,扰啊,撕啊,弄得他恨不得把脸上的皮都褪掉。

大叔公骑在拐子的身上,拳头雨点般落下。拐子暂不还击,他吸了一口丹气,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挺,正是自己身材上的优势救了自己一命,他用头顶住大叔公胯下,大叔公身材矮小,被拐子拱倒。

大叔公身轻如燕,跳了起来,又稳稳站住。一看拐子时,鼻肿脸青,满嘴黄泥,头发凌乱,浑身尘土枯叶,如狼似狈,难堪极了。矮人们看到恶人受惩,人心大快,掌声四起,欢呼如雷。

拐子拾取铁拐,气急败坏向大叔公刺来。大叔公轻轻一偏,拐子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大叔公踩着一个杀虎叉,用脚一震,杀虎叉一头翘起,落入大叔公手中,大叔公举起杀虎叉,厉声道:“不要以为杀虎叉只叉老虎。”一个“十里长风”,向拐子叉去……

眼看拐子命在瞬息,一支银镖从天空中飞来,正中大叔公胸脯,血喷射而出。银镖是从瞎子手中发出,矮人们惊呆了,狂喊:“有人使暗器了。”他们捡取地上叉子、扎纸屋用的砍刀、剪子、锯子,潮水般向瞎子那边涌去。

瞎子被团团围在中间,打虎庄的人们横眉冷对,气势汹汹。荷花跑过去扣住瞎子的满是油腻的胸衣,举着小拳头向他胸前砸去,恶狠狠的骂道:“小人,恶痞,竟敢暗器杀人!”瞎子握着荷花打来的乱拳,大声说道:“我们是恶人,我们不是小人。”荷花续骂:“是小人,小人,小人……”

“我们是恶人,我们不是小人。”瞎子铁青着脸,气急道:“我这一辈子,只允许别人骂我是恶人,绝对不许骂小人。”荷花哪里罢休,嘴里还在喋喋恶骂,瞎子气急败坏,高举巨掌,一掌掴了过去,荷花娇娆的身材一晃,昏死了过去。

大叔公哪见得儿媳受辱,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起,只走了几步,又跌倒下来。

瞎子有点怅然:“京都四恶,今天均已失手,这样不痛不痒,真的有失我们京都四恶的威名。”疤头忧心忡忡:“是啊,我们从来就是以恶名扬天下,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京都四恶在江湖上就没法混了。”

当矮人们围着大叔公时,振威这边激斗正酣。两人斗了一百多个回合,难解难分。聋子暗道:“臭小子,不让你尝尝‘隔靴抓痒’的厉害,你不知马王爷几只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一收,坐在凳子上,悠闲自得。振威气喘吁吁,蹲着马步,不敢松懈。

聋子微微一笑,振威浑身难受,身上﹑背上,腿上,有无数的柳枝拂动,轻轻的,如蚁似蝇,蠕动爬走。振威奇痒难受,解衣脱裤;矮人们纷纷跑了过来,看着他痛苦不堪,大感诧异,问道:“振威,你怎么啦?”振威道:“我身上有虫子,真是奇痒难受,你们快帮我看看。”

大家看了他身上,未见异样,回道:“没有虫子啊。”振威道:“快帮我挠痒,难受死了。”几个女的围了过来,帮他挠痒,手甲所到之处,痕迹累累,血痕斑斑。看那聋子时,只是颔首不语,瘪脸含笑。

振威痛苦难耐,聋子坐在凳子上兀自不动,可是,他的身手已经使到了别人身上,只是太快,神不知鬼不觉,别人看不到而已。他迅速出手,一股黑影飞了过去,在振威胳肢窝里胡挠乱抓,振威忍俊不禁,大笑不止,别人看的莫名其妙。这时,聋子快速收手,等到别人看他时,他已经稳坐如初。

趁着矮人乱成一锅粥,聋子双手突然伸出,相交相合,捋了几圈,直觉得气生风起,手掌之间有了一圈真气,用力一送,一股风力直向一个大锅口冲去,风裹火球,滚向地场边的纸器,一点即着。风借火势,火促风威,烈日炙热,天干物燥,纸器易燃,等到人们发现“着火”的时候,一条一百多米的火龙已经蜿蜒游动,把矮人们包围在了山庄地场的正中。

一会儿,火龙向远处蔓延,直向挂壁山庄牌坊走去。矮人们两腿颤颤,都想逃走。突然,聋子那个炸雷样的喊声在空气中传播:“谁都别想离开地场,不然格杀勿论。”火势很快到了牌坊的下面,顷刻间牌坊金匾上的四个大字“挂壁山庄”熏成漆黑。

剩下的在家的六个年少从旁跃出,举起树枝,前去扑火,纷纷中镖而亡。

大叔公恨得咬牙切齿,气愤道:“几个村少只是为了保护庄子,你们何故要致人死地?君子有好生之德,十几个想出逃的庄民,他们即使有罪,也是罪不至死,你何故一一将他们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