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走出凉亭,纵身一跃,双脚在在柳树枝头借力,身轻如燕,便即顺风而起。
须臾之间,韩童月轻飘飘,落在了小船的船篷上,微笑道:“能载我到湖中转转么,船上可有酒,天冷了,暖暖身子罢。”
那老汉站在船头,目光始终望着岸上,加之雾气朦胧,压根没有看见韩童月是如何过来的,但他的声音却又听得真真切切,隔着几步的距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免心中发怵。
老汉惊道:“谁,你是谁?你在哪儿?”
韩童月见船老汉东张西望,不禁嗤地一笑,说道:“我在你后面呢。”
便即跳到甲板上,发出咚地一声。
船老汉战战兢兢回过身来,见是个三十出头岁的男子,是个活生生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忙拍了拍胸脯,连呸了三声,以除惊吓。
船老汉有些不悦,靠近两步,厉声说道:“大白天的,你好好的坐船便坐船,干什么装神弄鬼来吓我!”
船老汉毕竟心里好奇,又问道:“你可把我吓了个半死啊。怎的你在岸上说话,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我船上?你是怎么上来的?”
韩童月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是高明的轻身功夫,我使一个你瞧瞧。”
说罢,往后一跳,又稳稳当当站在了船篷上,任凭小船摇摇晃晃,韩童月只一动不动。
这回两人相距得近,船老汉看的清楚了。
但他却不感到惊奇,反而神色焦急地大叫道:“哎呦,你快下来,这上面站不得人的,莫要踩塌了,我可是指着它糊口呢。”
韩童月咧嘴一笑。
心想自己就是站在纤细的柳枝条上,也不会伤它半分,何况你这粗糙厚重的船篷。
韩童月见到船老汉气得涨红了脸,便跳将下来,说道:“老先生莫要慌张,踩不塌的。”
船老汉瞪了他一眼,走到船舱中查看情况,确认过船篷的确没有损坏,这才走出来。
心中已是不愿做韩童月的生意了,便嘀咕道:“金人抢了我们土地,有能耐去杀几个金狗,到我这儿来臭显摆,算什么本事。”
话刚说完,船老汉便觉失言。
如今宋金两国已经议和,倘若这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难免不被扣上一顶破坏安定团结的罪名,弄不好还要被关起来。
然而韩童月内功深厚,听觉更是异于常人。
见他倏忽间神色暗淡,眉头微微皱起。
韩童月淡然一笑,并未在意。
船老汉也疑心他已将这话听了去,倘若传到官府,给自己安个破坏议和的罪名,免不了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