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擦就得了呗,总督同志,其实你用不着给我上药,我这几天都已经练得很熟练了。
嘶……你别把碘酒涂我肉里,疼呐!”
“就该让你疼一回!
你也不是当初被我特招进来的水文测量员了,现在都是掌管五个省的水利部长了,做事还是莽莽撞撞!
那洪水多快,你不都看出来了吗?
还想把测量绳往里扔,真当是咱们去太平府勘查的青弋江啊!”
刘瑞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快速完成上药工作,最后给他带上了白色网状纱布,额头那里还多裹了两层纱布。
“我这不是着急获得一手数据吗?
再说了,我又没啥大伤,不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指挥前线抗洪吗?”
“你切记,水里面死的最多的都是会水的人。
说说吧,你冒着生命危险采集到的数据怎么样?
这次咱们的堤坝能不能够发挥作用,把水完全拦下?”
贾武春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目前淮河主支流内的所有水库都已经进行了腾库容等洪峰,
但我们建设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而且淮河的地势主要集中在上游地区,
自打进了皖北平原后,落差不足以建设大型水库。
除了上游地区几个依山建设的水库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中小型水库,即便腾空了库容也没办法。”
“我们在26年冬季,27年冬季和28年冬季都进行了对淮河河床的疏浚工程,尽可能拓宽了河道。
但您也知道的,我们水利部的大头一直都在长江航道的拓展和维护上,对于治淮这一块,只能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加上苏北那边的河岸许久没人治理,下游河道常年漂浮不定,改道都不晓得多少次了。
就算我们这里能把洪峰放过去,可下游不一定承受的住呀。”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毫无办法咯?”
“倒也不是,只不过这个最后的方法牺牲很大。”
“如果真的拦不住洪水,为了保护淮河大堤的主体性,我们只能选择将洪水导入高邮湖,白马湖,射阳湖等地,
或者在沿岸寻找一个中间低四面高的盆地地形地,实行泄洪。”
“代价就是这些水体面积急速扩大,很可能会导致湖岸边的农田和村庄受到威胁,以及泄洪区内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刘瑞听完水利部长的报告后,头也没回的转身就走,包着纱布的贾武春追了出来,急忙询问道。
“现在去哪?”
“去搬沙袋!哪里的大堤最薄弱,咱们就去哪里,只要洪水没来,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