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不同的场景呀。”陶庭相不由得说道。
采访记者怎么可能跟妻子一样?
“是啊,很简单的道理,但之前我怎么也想不通。”舒慧苦笑了一下。
那时的舒慧,心里存不下这些理智,她嫉妒得快疯了。
她嫉妒施嘉敏,嫉妒她拥有工作和选择人生的权力,也是在为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而后悔。
“你哪怕真拼事业,也未必比得上嘉敏姐,”王朝在一旁凉飕飕地补刀,“我从业这么多年,基本没见过比嘉敏姐更优秀的记者——当然,陶老板更上一层楼。”
“我能理解。”陶庭相张了张嘴。
舒慧哭得更大声了。
她美化了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道路,那条道路的三十岁指向施嘉敏,施嘉敏好像比她强那么多,她不甘心!
这些心情未必跟施嘉敏有多大关系,可她就那么正好地,出现在舒慧的怨恨中。
她为什么那么光彩夺目,那么事业有成,自己却要忍受婚姻的痛苦,无法自拔。
舒慧不甘心!
一切的怨言被压在另一个无辜者的身上,嫉妒啃噬着人心。
或许,其中还混杂着后悔。
“多少次在婚姻中受挫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到你,想到没有嫁人的生活,想到没有遇见虞轲的生活,总之,总之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你能过得比我好,凭什么、凭什么!”舒慧大喊出来了。
没有人应声,几人略带悲悯地看着她。
施嘉敏这瞬间也讨厌不起来她了,因为不值得。
有那闲心,不如去准备下个周的稿子,舒慧的行为幼稚得像个笑话。
所以舒慧在那之后经常炮轰施嘉敏的聊天框,对她的离职阴阳怪气,她迫切地想看着施嘉敏倒霉,来证明自己嫁人这条路走得对。
施嘉敏只能说:“你可真是闲的。”
舒慧感情上怨恨施嘉敏,理智上却也能知道这事情与她无关,这只令她更加纠结痛苦,却又不得不囿于现状。
“理智上,我知道我该怨恨虞轲,是她把我拉到这沟里的,是她让我不得不走到这一步的,我恨她,是她毁了我!”舒慧说道。
陶庭相没说什么,但她知道,舒慧到如今这一步,定然是她自己的原因占了大多数,虞轲再怎么样不可能拿着刀抵她脖子上让她嫁人,一切都是自己选的路。
当然,这话陶庭相不会说出来,她还指望着舒慧对虞轲的怨言,能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尖刀。
“你想吃点什么吗?”陶庭相转头对王朝开口,“你看酸奶燕麦、蔬菜沙拉什么的,给舒女士弄点,感觉她应该有时间没吃饭了。”
“两天了,”舒慧抹了一把眼泪,“从知道我老公回去就要跟我离婚开始,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
“好歹吃一点吧,身体是自己的。”陶庭相说道。
“巧克力,汉堡,披萨,”舒慧说道,“我再也不想为了保持身材而吃菜叶子了,反正他已经要跟我离婚了,我要吃个够。”
陶庭相示意王朝去买,王朝去了。
让个“吃”一打断,谈话的氛围一松,舒慧的眼泪停了停。
“我很感谢你交给我的证据,不管因为什么。”陶庭相开口,把话题带了回去。
“哦,是,很好很好,”舒慧迷糊着应声道,“我知道我对施记者确实是迁怒了,这个,算作补偿吧。”
施嘉敏一直没把舒慧的言论放在心上,看着她拿出的证据能切实帮到小陶,勉强原谅舒慧了。
“那有关虞轲,你还了解更多吗?”陶庭相问道。
汉堡披萨可乐给舒慧带过来了,以及两份草莓布丁,给到陶庭相和施嘉敏的。
聊天,确实是边吃边聊比较有氛围。
王朝懂人际关系的相处,又给施嘉敏找了个椅子,让三个女孩围坐在一起,自己退出了图书馆。
气氛轻松了很多,施嘉敏都不由得忽视了录音录像的存在。
“小陶记者,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吗?”舒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