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九、还有最近几日,四月二十六、二十七,三爷都不在家,你也不在侯府,谁知道你们去哪里偷偷摸摸的相会去了?”
四月十九那天,薛荔是跟着凌彦去马场学骑马了。
而凌濮阳则跑了一百多里地去剿匪,还拿回来了一大包的金银财宝。
那两个人行程并没有交集。
但……他们也都确实没有在侯府。
这就有随意发挥的空间。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薛满只要说得似是而非,自然有那想象力丰富的人把它脑补齐全。
薛满要的,就是这份脑补。
“四月十九啊?”薛荔思索着点了点头。
“四月十九那天我是辰时初刻起的床,辰正与世子爷一起去正院给婆母请安。”
“那天阿婼不当值,没有和我们一起,沿途遇见扫洒上的张婆子。”
“张婆子穿一件深红色香云纱对襟衣裙,盘扣用的是象牙,她对婆母说今天要去给儿子下聘,所以把老夫人赏给她的衣服穿上了。”
“婆母很高兴,又赏了张婆子一对玉镯,让她拿去给新媳妇儿做见面礼。”
“继张婆子之后,我们在月亮门边遇见了海棠姐姐。”
“海棠姐姐穿的是米色湖绸,比甲滚的七色牙边,戴一对银丁香……”
“在老夫人院子里吃的早饭,用的是碧粳米粥、虾饺……”
“……之后世子爷带我去骑马,给我们赶车的是……”
“去的时候走的是徐公巷正阳街那条路,何记豆腐脑店老板在外面养小老婆,被丈母娘追着打。”
“他丈母娘骂了他十七个狗娘养的、九个狗日的、骂他家里的饭吃腻了,外面的狗屎没尝过都要蘸来尝一尝……”
“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叮咚街,世子爷带我去吃了醉峨眉。”
“跑堂的是两名妇人,不知道名字,年长的那个穿的是青色褂子,头上用青色帕子包着,衣襟上面别着四朵玉兰花……”
“四月十九那一整天我都和世子爷在一起,这期间,没有见到过凌濮阳。”
全场寂静无声,薛满也怔怔的张大了嘴,木愣愣看着薛荔。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记忆力?!
她甚至连一个不起眼的酒楼跑堂穿什么,戴了几朵玉兰花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在什么时间、做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薛荔全都能回忆出来!
不带一点含糊,不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她说得这么清楚,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的生活里面,没有凌濮阳。
她和凌濮阳,除了正常的礼节之外,没有一丝一毫别的任何交集。
“三姐姐,”薛荔眼眸清亮:“我这个没什么优点,但记性还不坏,只要你能说一个日期,我能把当天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完完整整的讲述一遍。”
“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凌彦深吸气,“够了,不用说了,你的清白不需要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