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骂丈夫,薛夫人冲着贝公公跪下了。
“贝公公饶命!饶命啊,芷儿她还小!她不懂事,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伺候不了贵人!”
又手忙脚乱的取下荷包,又拔下头上的金钗,一股脑儿塞给贝公公。
“贝公公求您!求您跟贵妃娘娘说一声,请她开恩!”
贝公公皮笑肉不笑,手一扬把荷包和金钗扔得老远。
“夫人当咱家是什么人?想贿赂咱家?!咱家不来这一套!薛五小姐请吧。”
薛芷指甲紧紧的掐进手掌心里,走到母亲面前。
看着伏在地上已经起不来身的薛夫人,回头看看佝偻着腰的薛栋。
心中闪过淡淡的厌恶。
都是他们!这对无用的父母。
从今以后她不再靠他们!
她只能靠自己!
想了想,走过去把地上的荷包捡了起来,双手捧起恭恭敬敬的捧给了贝公公。
“父亲说得对,能进宫伺候贵人是臣女的荣幸,一点小小心意,您留着喝茶。”
贝公公这才微笑着接过了荷包。赞赏的看向薛芷:“嗯,五小姐聪明机灵,懂得顺应时势,日后定大有可为。”
转身带着薛芷消失在了夜色里。
薛芷端着手,挺着脊背,亦步亦趋跟着贝公公,只盯着前方两尺距离贝公公的脚后跟,牙齿越咬越紧。
将薛夫人支离破碎的哭声抛在了脑后。
三天后,薛栋举家外搬,离京就职。
薛满仍然称病没有去送,只让贴身丫头茗琴去送了一百两银子的盘缠。
同时,朝廷对薛阔的处罚结果也下来了。
薛阔被革去官职功名,贬为庶民,驱逐出京。
朝廷开恩,考虑到薛阔现在身受重伤,允许他随父母上任。
薛阔临走之前要求见凌彦。
十里长亭,柳枝依依,凌彦带着薛荔送别岳父一家,直送到了十里之外。
薛夫人在马车里,完全没有露面的意思。
送到十里之外!
好大的孝心啊!
真会演啊!
自己就偏偏不受这份孝心!
被外人笑就让人笑,有什么大不了?
薛夫人现在已经完全破罐子破摔了。
就算别人说她这个嫡母不慈爱,庶女带着夫君送他们送到十里之外来了,她都拒不见面,那又怎么样?
不慈爱就不慈爱了。
自己凭什么给他们俩做面子?让自己难受?!
再想想自己的三女儿薛满,薛夫人只有怒其不争。
就不知道跟着薛荔学一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