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无为可自信

正德九年 凌楚昭 1478 字 6个月前

傍晚,长安,将军坊。

少年捧起一泼水,朝天一洒,大喊一声:“看法术,定!”忽地,飞扬的水花定格,凝成一蓬蓬奇形怪状的冰渣。

但他的法术好像并不灵验,刚想伸手接住,却又重新化成了流水,从指隙间溜掉。只气的他狠狠拍打水面,弄得浴桶里的水四洒溅开。

“少爷少爷,快别玩儿水了,老爷带郎中回来了!”丫鬟锦儿急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而她口中的少爷,便是陆府的二公子,陆绣。

陆绣吐了吐舌头,赶紧从浴桶里钻出来。旁边的廊椅上放着一件锦袍,已被夕阳烤的干燥温暖,他把袍子胡乱裹上,赤着脚,一溜烟儿朝屋里跑去。

“娘!千万别露馅儿了。”一进门,他就钻到了被窝里,露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来。

“鞋子也不穿!”妇人瞪了他一眼,小心将被子掀开一角,以防天气太热,假戏真做。

随即,陆佑庭推门而入,一同的还有一个身背药箱的郎中。

“杨郎中,又麻烦您了。您是长安数一数二的郎中,犬子能有今日,全靠您劳心劳神,还烦请您再看看。”虽然陆绣是装病,可妇人焦急的神态不似做假。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她嫁入陆家已有九年。九年里,儿子的怪病不知看了多少郎中,可就是不见好转,反而病发的越来越频繁。

李绣娘心如刀绞,她不图将来儿子能有多富贵,只求上苍别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连药王崔异笙都直言活不过十年的人,杨郎中自然也束手无策。当下也只能应允一声,抬手搭脉后,满脸无奈道:“老爷,夫人,公子应是劳累过度亏了气血,老朽写个方子,大抵一剂便可醒来。

“都怪你!”李绣娘举目蹙眉,不由埋怨起来:“这么热的天还让绣儿练功,他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住?”

陆绣虽然身负怪病,却天生聪慧,如若论武学资质,比起天才之名的大公子陆辰犹有过之。所以陆佑庭对这个小儿子甚为严苛。

“也罢,让他休养两日吧。”陆佑庭脸一黑,便拂袖离去。他进门便已看出破绽,却也不点破,估计是这娘儿俩又被窦氏克扣了月例钱,才有此一出。

妻妾不和,自古的难题,饶是他陆佑庭官职再高,修为再强,也是解决不了。

四年前,自从大儿子去拜师学艺后,陆佑庭就没在府里住过了。

正妻窦氏看不惯小妾李绣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儿子去了法耶寺,她得了空闲,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李绣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有你的正宫地位,我有我的恩威并施,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只把个陆府搅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不胜其烦之下,他索性搬进了军营,家里任由两个女人在闹腾。

不过他也没有彻底绝情,长安人都知道,每到日落时分,陆佑庭就会从远定门走出来,回他将军坊的御赐府邸。虽然每次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但胜在风雨无阻,一天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