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清晨,长安。
对虞南卿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第一是天气好,秋雨连绵下了三日,今天终是放了晴,雨后初霁,叫人爽朗。
第二是运气好,几日前,他冒着被治罪的风险,传信给陆佑庭,不仅在御前混了个脸熟,而且还让上司欠了自己个人情。
于是有了第三好,也是最好——他升官了。
陆佑庭江湖脾性,自然是有恩必报。昨夜,他将虞南卿调去了神武门。十年前,正德帝便是从此门杀进,登上帝位。是以在整个皇宫十二门中,其他城门守将都是从五品下,唯有神武门一直是高配。正五品,上!
“虞兄,今日退班,得在凰月楼摆上一桌烧尾宴呐,兄弟们都来,也好跟着沾沾喜气。”官场中捧高自是惯然,才刚来点卯,他便被簇拥了起来。
“好说,好说!不过凰月楼就算了,附庸风雅的地方,我等粗人去了也不习惯,咱们要去呀……就去怡袖招!”虞南卿一拱手,打了个四面礼笑道。
众人一听都叫起好来。这怡袖招可是长安有名的风月场所。虞南卿为了能拉拢人心也豁出去了,这屋里加起来不下十人,起码得花掉他两个月例钱。
“谁是虞南卿。”众人还在哄闹,班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大伙儿回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正立在门口,冷脸注视着他们。
虞南卿认得带头之人,正是御前内侍金桂。
他不敢怠慢,赶紧扒开人群,行了一礼道:“末将神武门守将虞南卿,不知金公公有何吩咐。”
哪知金桂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喝道:“拿下!”
虞南卿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叫道:“公公,这是作何啊!公公……公公……”
门口的执金吾却不理他,狠狠将他按在地上。
金桂扫了一眼众人,冷笑道:“昨夜有刺客入宫,虞南卿守卫不力,使刺客从神武门逃脱,着免去官职,打入幽牢。”
虞南卿一听人都麻了,自己今天才刚刚上任啊!
于是赶紧解释:“公公,公公,您弄错了,臣昨日还在宣武门呢,并未到任啊!”
金桂一笑,道:“我的虞大将军,过了子时,便算你的了呢。带走!”
“公公,公公……”他还想解释,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团麻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乱叫声。金吾卫却不惯他,一记手刀将其打晕,便如拖死狗般将他拖了出去。
只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兵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