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坦然道:“南洋联合贸易公司的总部就在狮子城,谢副府主也在狮子城,这就是近邻了,如何能不来往呢?要说来往,道府上上下下都与谢副府主有来往,也包括掌府真人、掌府大真人,据说谢副府主还曾是东华真人的秘书,这牵扯的人可就太多了,小老儿在这么多大人物里面,实在算不得什么。”
姚恕望着陈书文,算是知道齐玄素为什么会让此人执掌南洋联合贸易公司了,的确不是个简单角色。
陈书文表面上十分沉着,实则心中暗暗叫苦,地位上的严重不对等,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姚恕这次来找他谈话没有那么简单,恐怕不仅仅是一个谢教峰()
的问题,说不定还要牵涉更多,甚至是张首席和齐首席。
姚恕希望他能提供更多的炮弹——由此看来,姚家的部分人对于东华真人的一系列行为产生了严重不满,虽然他们不好直接与东华真人撕破脸皮,但也不介意在竞争大掌教的紧要关头提醒东华真人一下,你还没当上大掌教呢。就算你当上了大掌教,姚家也还是姚家,三大家族历经数代大掌教而不倒,仍旧是如日中天,这次也不会例外。
只是陈书文并不打算改换门庭,且不说齐玄素的知遇之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从现实来说,姚恕在婆罗洲道府也不是只手遮天、一言九鼎,上面还有一个掌府大真人呢,下面还有首席和
次席,任你修为再高,权势再重,也不好把我怎么样。
姚恕道:“谢教峰这次被查出了来源不明的巨额财产,我想知道,这些不义之财与南洋联合贸易公司有关吗?”
陈书文呵呵笑道:“也许有关,也许无关,我也不敢妄下断言。毕竟南洋联合贸易公司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公司,往上可以追溯到南洋联合互助会时期,甚至是反动的南洋联合攘道救世会时期,谁也不敢说尽知公司的事情,也许王家的核心成员知道,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接手南洋联合贸易公司的时日尚短,在此之前的许多糊涂账都随着公司重组一笔勾销了。”
“而且谢副府主也不是第一天做副府主,关于这一点,掌府真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早在掌府真人还是紫微堂首席副堂主的时候,谢副府主就已经供职于婆罗洲道府了,而那个时候,我正赋闲在家,齐首席还在紫微堂,是掌府真人的下属。”
遇到事情往死人身上推,便能死无对证。
姚恕纠正道:“齐首席在紫微堂的时候,可不是我的下属,他一直都是直属于掌堂真人,他做了什么,只有掌堂真人知道,我是不能插手的。”
陈书文心中一动,“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吧,东华真人、掌府真人,还有齐首席,都是从紫微堂出来的,都是一家人嘛。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以和为贵。”
…。。
姚恕望着陈书文:“我
们三人之间有不和吗?”
陈书文躲开了姚恕的目光:“和与不和,那就只有三位真人知道了,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姚恕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含蓄敲打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老陈,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更是一个明白人,对于许多事情的敏感性远胜于许多高品道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让你做个真人都绰绰有余。所以尽管很忙,我还是要抽出时间与你谈话。面对婆罗洲现在的问题,你以后该怎么做,该往哪里走,心里一定要有数。”
陈书文起身道:“书文一定牢记掌府真人的教诲。”
时间回到现在。
张月鹿已经穿过社稷宫的门洞,两旁的灵官屹立在大雨中,任凭雨水冲刷着灵官甲胄,纹丝不动。
“事情就是这样,老陈本想跟你做个汇报,又怕不安全,被人家上手段,便第一时间当面向徐次席做了汇报。”孙永枫落后半个身位,做了这次汇报的总结陈词。
张月鹿的脸上看不出心中所想,环境会逼迫着这个环境中的每个人学会城府,齐玄素、张月鹿这些年轻道士还算是好的,有些上了年纪的道士就像是僵尸,除了眼珠偶尔会动,再无其他变化,这便是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有些渗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元妙忽然开口道:“要不要通知齐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