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跟在你身边十几年了,喊了你‘娘’十几年,不管你认不认,她都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女儿,是老身的孙女!”
谢氏嘴角的笑意冷下,忍着不悦道:“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何时没把念卿当做女儿了,她在府上这十几年,荣华富贵享受着,何时委屈过她,反观言意流落在外这十几年吃尽苦头,她才是最应该被好好弥补的。”
温念卿淡淡开口:“在府上的十六年来,娘确实对我好,从小怕我辛苦不让我识字念书,也不让我学女红琴棋书画,只让我学习女人的三从四德,我明白,娘这是为了让我出嫁后能更好的做个贤妻良母。”
“允礼小时候拿热水泼我的时候,娘不是先看我伤势怎么样了,而是先问允礼有没有烫着,娘说我是长姐,应该学会自强,还要保护弟弟,娘对我的这些鞭策和教导,我都知道是娘对我的好,这些我也都记在心里。”
谢氏听着这些话有些不对味,感觉温念卿是在讽刺她。
但她知道温念卿没这个胆量敢对她话里带刺。
她打量温念卿几眼,突然发觉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只见她坐姿端正,腰身挺直,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那眉眼间多了坚韧和凌厉的气势。
温念卿变了。
温老夫人对谢氏怒色:“你做的这些是为卿卿好吗,明明是在害她!”
“若不是你从小这么教导她,她能处处被人欺负吗!”
温念卿想起小时候祖母也试图改变过她,找老师教她识字念书,但没过多久就被谢氏以各种理由赶走了。
而她从小惧怕谢氏,不敢有任何反抗,对她言听计从,有什么委屈也不敢对祖母说。
只因她给祖母说过一次,祖母斥责了谢氏一顿,但回来后谢氏对她就变本加厉,不但打骂她,还饿了她三天才给饭吃,所以她更加怕了,变得更加胆小和沉默寡言,再也不敢给祖母说自己的委屈。
祖母终究是鞭长莫及,不能在谢氏的眼皮子下处处护着她。
温峰觉得温老夫人小题大做,皱着眉头道:“娘,绣婉说的又没错,念卿确实是享受了言意十六年的荣华富贵,等言意回来那天,我们不得好好补偿,弥补一下对她这十六年来的缺失,至于念卿——”
说着,他看向温念卿,眼神里没有一点父爱和亲情,甚至是嫌弃:“我们好吃好喝养了她十六年,总归对得住她了 ,她霸占言意的这些东西,也该归还了,哪怕我们镇国公府跟她断绝来往,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指责我们。”
“你读的几年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温老夫人对这个大儿子真是怒其不争,狭隘的心胸一点都不像她和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