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

判官 木苏里 3368 字 6个月前

什么叫藏起来?藏在了哪里?

这句话冷不丁出现真的会让人悚然一惊。

闻时深深皱起了眉。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日记本上的字虽算不上多好看,却一笔一划十分工整像刚学字不久的人。

用生稚认真的笔触写出这样的内容看得人实在很不舒服。

闻时抬起头,正想说点什么,却撞见了谢问的视线。只是在下一瞬对方的目光已经轻扫而过,平静地落回纸页上。

闻时怔了一下,抿着薄唇也垂了眸。

他拇指捻了一下纸页。这几秒的安静便被突显出来。

谢问抬起空余的那只手,又朝后掀了几页纸,才忽然笑了一下说:“你好像是真的不怕。”

“不然?”闻时眼也不抬:“谁吃饱了撑的装这个。”

谢问轻轻挑了一下眉未置一词。

他先于闻时翻到最后,指背弹了一下末页那张纸:“幸好你那个弟弟只翻了几页就放回原地了,不然……找到他的时候可能已经吓晕过去了。”

闻时直接翻到他弹的那页就见上面写着:

1913年5月22日晴

李先生说家里有股怪味他鼻子可真灵。

我午睡的时候摔了妈妈从广州港带回来的香水瓶,这下他便换了个事情唠叨。

他虽读了很多书却并不晓得公平是个刻薄但爱奉承的人。他常夸沈曼姝哭声嘹亮是个健康的姑娘夸沈曼珊脸圆有福相夸沈曼怡戴眼镜有书香闺秀气可那眼镜常丢丢了大伙都得跟着找,是个麻烦东西。峻哥也跟着他学些书写,他就是另一副模样,总是挑刺。所以他毫无来由地夸赞我们,就更使人厌烦了。

蔡妈妈换了地毯都没能把香水味清理干净,李先生下午一直在打喷嚏,齐叔也有些晕,他们夜里换到了楼下小房间去住。

这样就闻不到沈曼怡的味道了,我也能多清净几天。

只是沈曼怡还是喜欢让我猜“真假新娘”,以前是白天,现在是夜里。她跟我说,猜错了,我就得永远陪她玩。

真的好烦。

日记本用得断断续续,好像主人隔几天才会想起来写两句。

这页之后应该还有很多张纸,但都不见了,被人用裁纸刀裁掉了,断口整整齐齐。

“最起码还有一半。”闻时摸着断口说。

谢问握着蜡烛灯看向屋里其他地方:“应该分开放了。”

沈家小少爷的屋子很大,但布置不算复杂。除了沙发和一些衣橱,就只有两张床。一张柔软宽大,带着帷帐。另一张就简易许多,搁在大床旁边,像是家佣或者陪床的人睡的地方。

不过简易的床几乎没有睡过的痕迹,倒是大床上齐齐整整摆着两床被褥。

他们连床垫都掀开看了,并没有找到剩下的日记,便决定先回一趟之前的小屋。

临走前,闻时盯着那两张并列的床,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蜡烛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谢问说:“发什么呆?”

“没。”闻时收回视线,沉声咕哝了一句:“感觉在哪见过。”

他抓着日记本若有所思地往外走,没注意谢问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停了一下步。

闻时刚出门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有压低的窃窃私语。

他转头一看,居然是等在屋里的那帮人。

“你们怎么来了?”闻时不解。

“在屋里干坐着也是等,还不如出来看看情况。”大东有几分领头的架势,“况且就你们两个半”

他把差点出口“半吊子”咽回去,咳了一声说:“就你们两个人出来找东西,谁知道会不会碰见什么招架不住的东西,把自己也搭进去。我想了想,还是一起行动比较保险。这里发生什么都很难说,你们最好都别离我太远。”

老毛在他说话的时候,挪到谢问身边,用极小的声音给老板告状:“他在屋里呆着更怕,疑神疑鬼,缩着不动老半天了,才决定出来把人凑齐。”

闻时离得近,听到了大半,转头瞥了老毛一眼。

谢问直起身,看到闻时的目光,低声说:“老毛胆子大,我让他看着点。”

闻时“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