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宫中将周昫选的府邸图纸送过来了,足足五十几张画稿,请殿下一一过目勘正。
周昫对这东西其实兴趣不大,没看两张就烦了,干脆滚在陆浔身边耍赖,让陆浔替自己看。
陆浔抵不过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替他看就看了。
他拿着笔,沾了朱色,偶尔在图纸上圈画,偶尔问周昫几句,两人离得近了,总好像闻到一点若有似无的酒味。
“你……喝酒了?”陆浔蹙眉,不太确定。
周昫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立马恢复如常,大大咧咧地与他叫嚷:“没有啊,酒都让你收了,我还喝个鬼,不信你去看。”
他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自带一股被冤枉的委屈劲儿。
陆浔有些怀疑,可那酒味实在太淡,他再仔细闻,又似真的没有。
收在酒窖里的酒,周昫应该没胆子动,外头进来的东西,又有管家查验,除非有人私带。
陆浔查案子查多了,不自觉地就开始排查各种可能,将信将疑地抬起头,见周昫一脸乖得过分,愈发觉得不对。
“真没有?”
周昫紧张之下有些烦了:“真没有!师父你怎么就不信我?我又不是犯人,用得着这么审我吗!”
陆浔见自己把人惹恼了,知道自己不小心又代入了当值查案的状态。
带徒弟不是审犯人,要有耐心,慢慢教。何况自己无凭无据,真冤枉了人也不好。
陆浔心里默念着,将外露的审视情绪收了回来,转手给周昫递了个橘子,开始哄人:“抱歉,是师父不好,吃个橘子消消气?”
周昫抱着手臂生气,心里却在偷笑,看着递到自己眼下的橘子,撅了撅嘴:“要剥皮。”
陆浔想扔他,咬牙道:“行,剥皮。”
又到了约定的时候,周昫听着蛙叫声,攀上了园子的后墙。
这次来的却是周宴贴身伺候的小厮,他给周昫行了个礼,压着声道:“问殿下安。”
“怎么是你来了?你家主子呢?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