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的这是哪里话?”叶萌眼尾向下,满面委屈。
“曾几何时,母后也曾夸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认定我是一个如此阴邪险恶的人,竟会拿自家幼弟去威胁亲母?”
司太后默过又叫:“你少拿这话唬我!既能做出软禁我和朔儿这种事,又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叶萌的唇张了又合,眉心揪成的大大的疙瘩久久难平,眼圈周围也自然泛起浅红,“母后啊,您与叶朔合谋想要害我在先,却想要我全无反抗,任由你们摆布吗?母亲,我,叶萌,也是你的孩子啊......”
司太后有短暂的失神,转而扭开头不再看人,“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来!此事是我一人谋划,与朔儿无关!”
“母亲啊......”叶萌叹过,笑过,眼中终是浮现了层层雾气。
“您开口闭口皆是叶朔一人,既是如此,当初又何必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这些年来我事事与您商议,几乎未有忤逆的时候,仅仅‘江山易主’一事不愿听从您的安排,您就要如此待我吗?母后,我,当真是您亲生的孩子吗?”
司太后的唇瓣不自觉颤过,再开口时,声音中满是虚弱的倔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江山易主’?我又如何待你了?”
叶萌直直盯着司太后的眼睛许久,终于还是笑了,与此同时,一滴清泪从眼角滴落。
“母后啊,当初孩儿尚幼,坐上这皇位是依仗您的护佑,如今江山稳固,若您当真想要孩儿这位置,您开口说出来便是,何必如此?”
“这么多年了,孩儿在这皇位之上,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哪一点惹恼了您,让您不高兴,也让这天下不高兴。若这真的是您希望看到的,我便把这江山,还给您吧!”
言罢,不等司太后反应,叶萌抬手抹泪,转头快步离去。
一直到叶萌离开许久,司太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口中禁不住呢喃声声:“为了我?还给我......”
叶朔翘首以盼,本以为叶萌从司太后寝殿回来后会来她这里,却见叶萌疾步而出,在半路停下,隔空看她半晌,转头离去。
直看得叶朔目眦欲裂:这是谈了什么?又是谈崩了什么?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过了几日,突然就有内官前来通知,叫叶朔提早做好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成人加冠礼。
叶萌不但没有对她怎样,还要依照祖制礼法为她大操大办,行冠礼庆她成年?
这在叶朔看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先后活过两世,叶朔曾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叶萌了,可如今,她却当真不懂她了。
没有人来量身赶制衣装,可就在加冠礼前两日,有人欢欢喜喜送来了喜庆的冠服和朝服,叶朔试过,尺寸分毫不差,俨然量身定做。
来人还满脸羡慕道:“您兄弟二人还真是感情甚笃,关系好得很呢!陛下可是早在半年之前就叮嘱我们,成年这事一生只有一次,万不可懈怠,误了您这一生呢!”
叶朔算过,不免愣了。
半年之前,可不就是那次狩猎被伏之前不久吗?
“母后说的这是哪里话?”叶萌眼尾向下,满面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