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太后呆愣许久,某一刻,猛然就瞪圆了眼睛。
什么叫天赋极高?什么叫武学奇才?什么又叫能够传承衣钵?
多年之前,她叫云中墨守在叶萌身边不假,叫他象征性教上叶萌一招半式也是不假,可这一切,实则是为了监视!
监视叶萌的一举一动,好让她能够早早应对叶萌的各种变化。
却不想,云中墨竟在与叶萌多年相伴间,培养出了如同父辈长者的感情了?
甚至,还对叶萌倾囊相授,以至于到了可以传承衣钵的地步?
不,这不是司太后想要看到的结果。
更何况,云中墨到底为何要这样去做?难不成,就为了填补在叶朔那里无法得到的父女亲情?
不不不,这些全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叶萌怎会天赋奇高?她明明该是个天资愚钝,远不如叶朔聪慧的蠢材才对!
司太后想到此,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云中墨转身,走出几步又站定。
“这么多年了,我累了,叶朔的事情既已定局,我便不会再管了,这也算是我这个做生父的,能为她做的全部事情了!从今以后,我会回到叶萌身边去,护她周全,等她为我养老送终!”
说罢,云中墨快步离开,未曾回头。
司太后很想起身去追,可自左胸口处生出的痛意迅速席卷全身,让她不得动弹。
她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到涕泗横流,才终于想起——
那时叶萌尚且年幼,灵动聪慧犹如精灵,时常就会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涌现。
每每讲给她听,她总会言辞凌厉地告诉叶萌,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要稳重,要懂事,要安分守己,要明哲保身,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的弱点。
当然了,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完:不被人发现弱点的同时,其实也是无法被人发现优点的......
于是,此时此刻,司太后总算是彻彻底底想起来了:谎言说多了,连说谎的人都会相信。
当初,是她一点一点引导叶萌走向“蠢笨愚钝”的,却在经年累月之后真的相信了叶萌天资愚钝,远不及叶朔。
如今想起来,还不是因为当初她自以为爱上了肆意江湖、洒脱不羁的云中墨,又一心想要把和云中墨的孩子捧上高位,才那样去对待叶萌的?
可是,也是在岁月的作用之下,她居然真的快要忘记,那叶萌,原本也是她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诞下的孩子......
她想起来了,叶萌啊,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硬要给叶萌安上一个罪名,那也不过就是,叶萌是她不再爱的那个男人的孩子罢了。
明白了这些后,这高高在上的,曾把持朝政多年的深宫太后,终于还是在事难回转之后,长叹过一声,继而落下一滴悔恨的浊泪。
叶萌一行走了很久,多少还是有些疲累的,叶萌于是提议原地休息过一夜,再行动身。
慕容九没有反对,毕竟此行虽早有预料,却并无固定的路线,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多大差别。
司太后呆愣许久,某一刻,猛然就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