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维新改名了。
崔柯拿起文言文版的契约文书,一眼扫过去。
虽然崔柯看得磕磕巴巴,但文书里的重点她是明白了,梁维新全然成了她的奴隶了。崔柯放下手中的文书。
“不签这个,我是接受过国家教育的人,是有道德有文化的现代人。”崔柯从房间拿出来一沓子纸,然后分成了两份,一份递给了梁维新。
“看看这个。”崔柯用下巴点点梁维新刚拿到手的纸。
梁维新低头,“劳动合同?”他念出了声,“你让我签这个吗?这是什么?”
崔柯咂咂嘴,“劳动合同啊,你不是念出来了么。”
“我知道这几个字,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现代社会的卖身契。”崔柯自己拿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签了这份合同呢,你就要给我当牛做马了。我呢也给你发点工资,让你享受基本的待遇福利。”
梁维新接过崔柯递来的笔,看也不看合同里的内容,便学着崔柯将劳动合同翻到最后一页,“你想我叫什么名字?”
“你不就叫梁维新么?”崔柯稀奇地说道。
“那是梁振华给我取的名字,我现在不是梁家的仆人了。我需要新名字。”梁维新认真地解释说。
崔柯摇头,“我可不要你跟我姓。要不,你叫回原名沈琅?”
梁维新疑惑地看向崔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原名?”
“你忘了?你自己跟我说的。”崔柯又开始乱说了,她想起来这个名字,还是那晚在康州侨宅知道的。估计这段记忆跟吕婉棠有关,梁维新的记忆已经自行删除了。
“是吗?”
“是的。你年龄太大了,记性不好也正常。”
“那你想给我取个什么名字?”
“你自己爱叫啥叫啥,真是烦人。”崔柯拿过梁维新的那一份,直接将自己的姓名签上去。
“崔柯,只有你赋予我名字后,我才能‘行走’于这世间。”梁维新低声说。
崔柯愣了,她没想到名字的意义在这里。是了,生身活鬼与活人一般行走在人间,但他们并没有活着,他们需要借助活人赋予的‘气’才能活得像个人。
而梁维新需要的“气”,就是每一任雇主给他的姓名。梁振华的突然去世,造成的后果是梁维新“活”得十分悲惨。换句话说,梁维新成了活又活不得,死也死不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