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他有所预料,但是李念……
“佩兰,你把这个重新封好,找机会透露给仲康顺。”
佩兰站在原地,没接那信,倒是说出了不同意见:“郡公,仲康顺这个人,只是面上装成了贪财好色,胆小如鼠。实则极有原则,能力还很强,***那年将他收成心腹时,也着实同其斗智斗勇了一番。您若是贸然送去线报,极有可能被他盯上。”
沈行之闻言,轻声笑了。
战场上,他和萧佩兰一向配合默契。
萧家人战死得早,萧佩兰重伤之后,靠着后方沈家随军家臣的照顾,才在阎王殿上折回来。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此拜入沈家门下,为沈谦做事。
地位上,甚至比自幼跟随沈谦的北息还要高一些。
沈谦身子微微靠在太师椅背上,他左手手指翻转着,将那字条在手指上叠成小块。
“你以为仲康顺那老狐狸,现在就没盯上我们?”他笑意不减,“他是皇商,京城七品以上官员的名字来历,不说倒背如流,起码也是耳熟能详。如今莫名多出一个从未听过的人,他还按兵不动,不找李念,只能说明,他是还没搞清楚这多出来的人,从何而来,背景如何,受何人操控而已。”
沈谦伸手将线报递出去:“不如先一步承认了,告诉他我们对***无害,也顺便让他帮帮忙,说清楚来历,看看不入京城,还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这链子给解了。”
佩兰站在原地想了想。
觉得眼下也只能这样会比较合适,就是委屈了李念,只有她一个人至今被蒙在鼓里。
她点头接过信,收在自己的袖兜中:“郡公放心。”
沈谦正好撕开手里另一封。
小方信刚刚展开,就瞧见了“盐”字。
他目光飞快扫过,什么也没说,将信凑在一旁的烛火上,烧成了灰。
次日晌午,李念支撑着下颚,坐在书案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太平五年,春末时,私盐吃死人的消息才慢慢爆发出来,各地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大量流民死去的情况。
她手指头摩挲着链子。
青州这杀人的案子,最多只能算是地方上一个小功,就算表明身份,拿出来也不无法和祖上是开国功勋的沈家抗衡,无法退掉这婚约。
但若是利用沈行之京察的身份,领着他介入盐案,再联手将这件关乎国运的大事摆平,那日后就算被抓回京城,也能理直气壮拒婚,实乃上策。
问题是,怎么把盐案的消息告诉他呢?
李念正这般想着,北息领着一位背箱子的老者,从院子外走进来。
老人看起来已过古稀之年,头发花白。
他站在屋内,拱手行礼:“老夫是应林大人之请前来瞧病的,敢问是哪位公子身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