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短暂的愣神之后,门外的三人还是拱手齐呼:“公子…”
“医署内的任姑娘?乔姑娘在哪?带我去见她们…”关麟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沙哑,也有些绵密…
整个感觉就像是被七个丫鬟给骑过了那般的虚弱。
而他口中提到的“任姑娘”自然是指貂蝉,乔姑娘则是大乔…
“公子…你…”
不等糜阳张口…
关麟像是好不容易又提起的这份意识再一次的失去,连带着抱着的孙鲁育,整个朝一旁跌倒了过去。
甘宁连忙扶起。
士武则是朝糜阳喊道:“快去医署,你去告知任姑娘、乔姑娘——”
…
…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雾照射到江陵城的关家府邸,照射到这一处经过昨夜大战,战场都尚未来得及清理的闺房。
随着孙鲁班意识的唤醒…她感觉额头处昏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去摸向额头,“啊…”一声惊呼,孙鲁班只觉得一阵痛感从额头上传来,她迅速的找到铜镜…原来,额头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黑青…
可是?
“为何会这样?”
孙鲁班抿着唇…她不由得回忆起昨夜的总总…
似乎,她与妹妹都服下了毒药,然后想以口口的方式传给关麟;
似乎,关麟如期而至,却说了一些有关父亲的话,让她孙鲁班颇有好感;
似乎…
想到最后时,孙鲁班忽觉得面靥上一阵绯红,她…她回忆起昨夜她最后的记忆,那像是突然间浑身就燥热难当…
然后,然后她疯了一般的扑向关麟,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记。
等等…
从铜镜中额头上的包与黑青中,孙鲁班似乎懂了,她…她应该是脑袋撞到某个硬的地方,从而晕厥了过去。
那…
下意识的孙鲁班伸手摸向了衣裙内。
“怎么会…”
她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怔在了原地。
婆婆教授过,如果…会有血的!可偏偏…孙鲁班的手指上洁白如玉,哪里有半分血迹。
“这…这关麟…”
孙鲁班的额头刹那间就深深的凝起,她抿着唇,不解的喃喃:“这关麟…就…就什么都没做么?”
这与婆婆教授的已经截然不同,男人…不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么?那…他…
“咳咳…啊…”
因为不解,也因为昨夜受了些风寒,孙鲁班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可随着咳嗽声,她的余光望向了床榻之上,那里…是一片凌乱的战场…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那床褥上已经风干的殷红,似乎又在向她证明着什么。
这一刻,孙鲁班才惶惶然的意识到了一件忽略的事情,或者说是一个忽略的人…
“小虎…小虎她…”
心念于此,或许是因为不解,或许是因为不甘。
或许是因为想知道那关麟到底中没中毒,孙鲁班迅速的迈开脚步,往门外跑去…哪曾想,刚出阁宇的门,就见院落中一排荆州女兵巍然而立,各个手持兵刃,目光炯炯的望向她。
这…
这一幕的出现,让孙鲁班又回忆起了什么。
似乎…她与妹妹的身份被识破了…
那么昨夜…关麟是专程来此,专程说那一番话,专程把妹妹带走,以此羞辱她么?
不等孙鲁班想明白…
面前女兵中,一为首校尉张口道:“孙鲁班姑娘既然醒了,那公子有吩咐,你要跟我们走…”
“走?去哪里?”
孙鲁班下意识的问。
那女兵校尉淡淡的笑了笑,“孙鲁班姑娘可不是我们关的第一个来自东吴身份显赫的女子,到那里,你便知道了,当然到那里,你也不会寂寞!”
这…
也直到这一刻,孙鲁班才意识到,她…她是被软禁了。
被识破身份的窘境;
被弃如糟粕的尴尬;
被幽禁在府邸里的处境…这些,让她的眉头迅速的凝起,有那么一个刹那,她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原来最愚蠢的傻子是我孙鲁班自己!』
…
…
一碗药汤经过貂蝉的手,送至关麟的手中。
关麟没有丝毫迟疑的将药汤服下,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再没有那种浑身的燥热感…
关麟把头转向糜阳,“查到了么?那香是从何而来的?”
因为三人都中了那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