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反观吕蒙与他的部曲,看着这些残兵、伤病朝自己涌来,他先是不由得有些震动,继而冷哼一声,口中吟道:“找死——”
是啊…
一群死士,如何能与正规军相提并论,更别说是他吕蒙的部曲,是百战之师。
只是,面对这些人决然、不畏死的冲锋,包括吕蒙在内…所有这些吴兵,竟莫名的感到脚步有些踟蹰…不知是敬佩,还是恐惧。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匹马儿的马蹄声响彻而起。
“得得得”马儿的嘶鸣声震天动地,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而那马儿身上的人影,素银战甲、披着白袍,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长枪,脸上还带着一块儿泛着寒光的面具。
他目光森然,杀气腾腾的来了——
…
“是谁?”
孙绍惊愕的呼喊。
来人的战甲上并无血腥的颜色,所骑跨的马儿也是一匹老马,可莫名的,他一出场…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让人胆战心惊。
“难道…是他?”
这次惊愕出口的是吕蒙…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准确的说是想到了某个传说,想到了昔日里…曾经与太史慈并肩作战,以两人之骑力战包括孙策、程普、黄盖、韩当、蒋钦、周泰在内…共计十三骑的一战。
那一战孙策与太史慈是“王对王”…
可同样是那一战,还有一个名字响彻江东,便是…那位以一己之力拦住了十二骑,威名赫赫…却因为太史慈降了孙策而归去隐居的家伙!
他没有名字…
江湖上对他的称呼,唯有一个——曲阿小将!
不,如今距离他初战时…已经过了十几年,曲阿小将…呵呵,怕是再也无法担起那个“小”字了吧! 回音书库
…
…
江陵城,一方驿馆之中,鲁肃忧虑而憔悴的望着东南方向。
仿佛,他的眼芒已经透过那丛丛群山,透过那江河湖海,抵至那正在风起云涌的建邺城。
孙登与骆统推门而入,看到了一脸忧虑的鲁肃,骆统像是想到了什么,孙登则是关切的问道:“大都督是在担忧…江东么?”
“不!”鲁肃立刻回道,“云旗公子说的对,我是东吴的大都督,你是东吴的世子,可这又如何?从你父亲决议西征荆州起,你、我就已经沦为弃子,沦为东吴战略下的牺牲品,如今的局势,你、我何必再去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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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鲁肃的表情直接就出卖了他…
纵是弃子,可鲁肃也依旧忧心于江东…忧心于他为之付出了这许多年的心血呀。
再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更痛苦的了。
“大都督还是放不下江东吧…”孙登张口,其实他也放不下,那毕竟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家…
可…可…父亲就能这么狠心,将他充作人质,然后毫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以他的死活去赚取偷袭荆州的契机。
心寒…
谁能不心寒呢?
“听那些荆州兵议论…”骆统补上一句,“今日…是荆州对江东的总攻,包括暗藏在其中的鸿雁,包括飞球兵都会出动…”
说到这儿,骆统又添上一句,“鲁大都督与长公子还不知道吧,那鸿雁的首脑人物竟是孙伯符的儿子孙绍…还有…还有那吴侯新任的大都督、江防总指挥周循竟然…竟然也是云旗公子的人!”
这…
骆统的话让鲁肃、孙登心头均是猛地颤粟了一下。
至于,骆统获得的这一条情报,今日既要发动总攻,那便再没有什么需要隐瞒。
这情报的真实性…是有保障的。
“呼…”
鲁肃重重的呼出口气。
孙登却说,“如果只是孙绍里应外合的话,那…那建邺城中还有父亲,还有吕子明,想要从内部瓦解…怕是没有那般轻松!除非…”
“除非什么?”骆统连忙问…
孙登却把目光转向了鲁肃这边。
鲁肃沉吟了一下,替孙登把接下来的话说完,“长公子的意思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若建邺城的内部没有能匹敌吕蒙的人选,怕是这一次总攻…未必能下!”
唔…
能匹敌吕蒙的人选?
骆统迟疑…他细细的思虑了一番,把所有能想到的内部的武将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还真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接着问:“如果这一次东吴守住了呢?”
这…
鲁肃的表情变得复杂,像是他既希望东吴能够守住,却又希望…那至暗的东吴能够得见光明。
这是矛盾的…却也是他不得不经历的。
沉吟了许久,鲁肃终于开口:“守住了…那对江东的生灵、黎庶而言,就是一场浩劫了!”
是啊…
如果里应外合能攻克建邺城,一鼓作气拿下江东六郡,那至少…万万千千的黎庶,他们就能免遭战乱之苦,而江东…也将迎来在关麟治下的全新篇章。
如果从鲁肃十余年的奋战出发,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可如果从他鲁肃的将来,从江东的将来出发,他愿意做喜迎王师的那个人!
“战事不可避免,吾仅希望…能少些伤亡吧!”
在一声长叹中,鲁肃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这边厢,鲁肃、孙登、骆统无比关注着江东的战事。
那边厢,身处许都的诸葛恪、诸葛瑾、凌统,身处江陵的陆逊,在飞球上的甘宁、孙皎、苏飞、陆延…他们也时刻关注着这一场渡江战役。
这其中,陆逊是第一个在表情上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
只经历了一番话的时间,他的面颊从原本的担忧变成惊愕,变成了不可置信。
至于缘由,就在刚刚…
关麟看陆逊太过紧张,于是告诉了他一桩事儿。
准确的说,是一个藏在他关麟心头许久的秘密。
也正是这个秘密让陆逊惊愕到无法呼吸,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