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阳平关下,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此间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
举目望去,但见阳光关外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鲜艳的“封”字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明亮的铠甲闪烁着夺目的光泽。
“杀,杀,杀…”
“呜呜呜——”
整齐的喊杀声与进攻的号角同时响彻而起。
一时间,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泛着冷冽的寒光;
贴地的马蹄发出沉重的“隆隆”巨响,以不可阻挡之势奔袭而来。
“得得得…”
“哒哒哒…”
战马的嘶鸣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处。
战马奔驰,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犹如海潮般袭来,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然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
这些马蹄声只是为了清扫战场,消除阳平关外的一处处鹿角与阻碍…
真正的攻城器械,已经在他们的身后,宛若蛰伏的巨兽突然站直了身子,以高大、威猛、不容置疑的模样,缓缓的向前移动。
反观阳平关的守军,方才从睡眼惺松中醒转,回过神儿来时,眼前的已经是布满了黑压压一片的兵士,好像潮水一般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无数的强弩已经自一枚枚弩车中爆射而出,砸在了阳平关的城头。
“轰隆…”
“轰隆…”
震耳欲聋的响动,无比真实,又无比凶残,城头之上…一个魏军兵士前一刻还在那里发呆,下一刻就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强弩给砸成了一摊软泥。
直到这时,阳平关上的守军方才如梦苏醒,他们大呼:“敌袭…敌袭…”
很快,夏侯渊与一干儿子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已经登上城头。
一边踏步向前,夏侯渊一边吩咐,“不要慌乱,诸将各自扼守险要之处,衡儿你去指挥弓箭手,拉满弦,放箭——”
“霸儿,你打开城楼上的武库,让兵士们迅速的将擂木箭石搬运而来,投击来犯之敌——”
“称儿,你带一支兵勇在城头督战,凡见到有退意的兵士,可就地格杀,凡见到伤员,第一时间救援——”
随着夏侯渊的吩咐…
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齐齐拱手:“遵命!”
顿时…
整个阳平关上,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慌乱,迅速的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刘封大军兵临城下…夏侯渊也没闲着。
包括在他在内的所有魏军兵将都有此准备,更何况,此间没有一人认为…只是小胜一场的蜀军,就有能耐足以强攻下这高耸、坚固的阳平关。
…
城关之下。
吴懿坐镇中军,他举着令旗,大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先登阳平关者赏千金,晋三级——”
“诺…”
“哒哒哒…”
传令兵骑着战马迅速的向前,一边奔驰,一边呼喊,“将军有令,先登阳平关者赏千金,晋三级…先登阳平关者赏千金,晋三级!”
此时的天方才破晓,可一时间,阳平关下山呼海啸,火光通明…
攻城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冲车、投石机等各种老式攻城器械一应俱全。
至于吕公车、双钩车、八牛弩…这些全新的攻城器械也因为黄月英的缘故,部分作用于此间的攻城战场,给于守城的敌军以突然的进击!
“嗖嗖嗖——”
无数箭矢亦是从城关上射下,宛若蝗虫过境一般。
“列盾阵,顶上去…掩护云梯——”
“冲上去,杀——”
蜀军士兵们呐喊着,冒着箭雨和滚石,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
城楼上,守城的魏军兵士们也是拼尽全力,有的手持长矛,奋力刺杀攀城的敌人;
有的则张弓搭箭,瞄准城下的敌军就是一阵乱射;
还有的忙着搬运石块、滚木等重物,不断的用这些重物…破坏敌人的云梯,给意欲先登的敌人以致命一击。
一时间,血色笼罩在整片天空,也染红了这蒙蒙亮起的晨曦与朝阳。
攻城的军队不断发起冲锋,但每次都被守城军队顽强地击退。
城墙上血流成河,攻守双方都有大量士兵伤亡。
似乎,这阳平关——并不好攀爬!
更莫说是所谓的——“先登”!
倒是坐镇中军的吴懿,并没有因为这焦灼的战况,露出半分焦急之色…
似乎,他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又或者说,他对自己的定位无比清晰。
他知道,他这边打的越凶,越是能吸引住更多敌人的注意力,另一边…他们的主力长公子刘封与军师马谡抢夺定军山的行动就越容易完成。
只是…看着手下的兵勇们一个个在阳平关下送死,他难免一阵心痛。
但战场上从来没有妇人之仁。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吴懿还是清楚的。
“呼…”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吴懿心一横,他令旗再度展起,大声呼喊着下令,“再加派两校的兵马协助攻关,今日若不下此阳平关,这场战斗绝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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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吴懿的话,又有数千步兵蜂拥着冲往阳平关。
“咚!咚!咚!”
关外鼓声如雷…
“轰!轰!轰!”
城头上亦是擂鼓响动。
“杀呀…”
“杀进去…”
“攻陷阳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