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芳姑姑抿了口茶,问道。
“可是那日奴婢观素练与嘉嫔的神色,她们好似的确是瞒着皇后暗中有所联络,特别是素练,神色慌张,举止失措,因此奴婢还特意去问了宫里其他的太监宫女,她们说两人的关系极为亲密,当年皇后原本是想把素练嫁于王钦,是经过嘉嫔的劝说,才选了莲心的。”魏嬿婉犹豫道,“所以奴婢觉得,慎嫔又没有撒谎。”
芳姑姑点了点头,“眼观八方,心思细腻,不盲目下定论,不错。”
魏嬿婉难掩喜悦,却依旧谨记自己大宫女的身份,努力维持一副稳重淡定的模样,看得芳姑姑满眼笑意,“素练的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魏嬿婉求知若渴的眼神中,芳姑姑道:“皇后向来克勤克俭,但太过于此,容易丢了底下人的心。当年素练的母亲曾生患痨病,需要大量的银钱吊命,但她身为皇后身边的宫女,理应以身作则,理所当然的,她也就没有足够的月例来支撑起自己母亲的病,而就在这时…”
芳姑姑轻笑两声道:“嘉嫔出现了,嘉嫔她出自玉氏,最不缺的就是高丽参,也就是那几根人参,硬生生吊起了素练母亲的命,打那以后,两人关系便格外亲近。而皇后的母亲因二阿哥永涟身患喘疾,唯恐中宫地位不保,也怕皇后下不去手,便暗示素练可以越过皇后,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这样,素练和嘉嫔两人暗地里合作,一人以为自己是在为主子尽忠,另一个恐怕也在洋洋得意。若不是这次慎嫔歪打正着说中了真相,恐怕无人能发现嘉嫔的真面目。”
“芳姑姑,你真厉害!”魏嬿婉目瞪口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好半晌,才不敢相信的喃喃道:“这么隐秘的消息你都知道。”
芳姑姑听到这话,嘴角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笑,高深莫测道:“厉害的可不是我。”
在后宫中最底层的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在主子跟前卑躬屈膝,低眉顺眼,日复一日穿梭于宫中的每个角落,看似是这后宫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然而,若真被这表象所蒙蔽的话,那才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内务府的奴才们之间向来是彼此依存,相互帮衬的,他们的背后往往编织着一张张错综复杂且紧密相连的关系网,平素里也许只是些私下里的交流和互为援助,可随着岁月的悄然流逝,这股力量逐渐壮大,已然成为后宫中一股绝不容小觑的势力。
芳姑姑自然也在当中,身为调动人员的掌事姑姑,她总是会收集各宫的情报,仔细琢磨每个娘娘的为人和处事,若只是单纯的了解哪位嫔妃受宠,哪位嫔妃不受宠,她那群手底下的小宫女小太监怕是会死得不明不白,而从她手底下出来的宫女太监,也被她分配到各个宫中,发展为她的眼睛和耳朵,彼此之间互惠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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