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说让沈殊玉去梧城,但实际上来裴府送信的人一路将她送去了梧城前方半日路程的地方。
那里距离岿州已经不远,裴含章不久前刚带领一众将士攻下了位于岿州中的云纵山。
云纵山地势险要,附近的地形非常适宜设伏,如果不能夺下这一处,裴家的军队便只能在梧城止步不前,无法向东进行突破,甚至还要面对敌人突如其来的反击。
裴含章作为领军先锋,与岿州守军缠斗三日才最终将云纵山收为囊中之物,他自己则身中两箭,后背还挨了一刀。
被身旁的护卫拼死从战场上抢回来时,他已完全失去了意识。
太阳隐到云彩之后,山中的风越发寒凉刺骨,日头不见了以后,沈殊玉的心情愈发焦躁不安。
马车一路进山后,她的鼻子灵敏地嗅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
“夫人,到了。”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沈殊玉掀开帘子看到了不远处成片的军帐。
恰在此时,一个站在营帐前的人眼尖地看到了她,然后赶忙一路小跑过来。
“大小姐……啊不,夫人,你怎么来了?”
杨问心刚问完便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废话吗?
沈殊玉会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自然是因为裴含章受了伤。
他往自己脸上轻轻掴了一掌,“看我这话问的……”
等沈殊玉从马车上下来,杨问心便带她往裴含章的营帐走,路上不无歉意地说道:“当时打得太激烈,根本来不及看周围的情形,等我们发现时,他已经伤得不轻了……”
沈殊玉并无责怪他的意思。
“战场上是搏命的地方,会受伤也在所难免,他现在怎么样了?”
杨问心答道:“我也不大清楚,祝大夫正在给他治伤,除了元帅,我们谁也不能进去。”
他所说的元帅便是裴珩。
沈殊玉虽穿着男装但显然不是军营里的人,裴含章营帐门口的小兵不认识沈殊玉,于是下意识地想要拦住她,结果被杨问心扒拉到一边。
“怎么不长眼神呢,这是二夫人……”
沈殊玉把营帐前目瞪口呆的小兵抛到身后,心急如焚地走进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