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是他的妻子的,明明他可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
崔寄见徐萤沉默下去,也不欲再多说,正想着告退离开。
徐萤却已敛了纷乱的心绪,也没再继续方才的话,而是又问道:“我听陛下与你都提到……公主似有耳疾?这又是何缘故?”
“她的耳疾……,当年也是因为陛下。”崔寄看她一眼,本不欲再多说,但转念一想却还是道,“那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当年陛下为主将忌惮欲设计杀害,只得带着自己亲兵五千人叛逃。我去城中接了阿璀与陛下汇合时,却见陛下被人带军伏击。我只得让身边护卫带着阿璀先行躲藏,自己另谋他法相助陛下。谁知陛下与对方将领缠斗间,却被对方阴毒袖箭所伤,那袖箭带毒,陛下当即意识便有些不清自马上坠落。陛下落马之后,敌方将领驭马便踏,那马蹄所落的方向便是陛下的头颅,而最后关头却是阿璀扑过来抱住了陛下。阿璀原本是被护卫拉着藏身在旁边的岩石侧的,也不知那一瞬间,不过七岁年纪的她是如何来那么大的力气,挣脱拉着她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护卫的。”
晏琛顿了顿,继续道:“但正是因为阿璀那一下的冲击撞得陛下的头偏了偏,未曾被马蹄踏中,但那马蹄落下又起却直直踢中的阿璀的后脑。后来她昏睡了十数日,醒来之后便失明失聪,看不到一点光亮,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后来即便战事频分,我们也是为她四处寻医,但整整两年都未曾治好她。若非这些年她遇见怀阙先生,被怀阙先生收养,怀阙先生为她寻医问药悉心调养治疗,怕是如今也不见得看得见东西。只是耳疾,如今看来怕是难愈了。”
徐萤怔然,她想起自己这平顺的二十多年,不敢想象一个如今才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竟曾经历了这么许多,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线飞鸿而过,在阳光照过的宫墙上掠过一段黑色的影子。
崔寄看着徐萤再次沉默茫然神色,慢慢一笑,道,“我还有事,得离开了,皇后娘娘请回宫吧。”
“我……”
徐萤出声,却又停住,她不知想问什么。
崔寄却淡淡道:“我只与您说这两件事,但是陛下与我欠着阿璀的又何止这么两件事呢?”
他语气平静深远,似有带着提醒的深意,未得徐萤再说话,便已告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