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下床的蓝望泞有点懵,腹肌上一个大红脚印,“你说哄我,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唐四夕拳头捏得咯吱响,甩了个枕头扔下去,“难道我是这个意思?”
亏的手边没有瓷器玉器顺手的东西,要不都能扔蓝望泞脸上。
黑纹褪去他的腿干净很多,除了生命体征不正常其他看起来还挺像个正常人,如他说的,他不会再被乌黑的腿恶心到。
但同时,因为变异过,皮肤很粗糙,就像一个蜕壳后的虫子,细嫩一时,终究还是虫子。
唐四夕不免落寞,手搭在拉链上,拉到底前,脚踝被蓝望泞握住。
他把枕头放好,侧身坐在床前。
这身体刚修复好,处处生脆着,这踹出去的一脚很有力,估计脚腕都疼了,他放在怀里轻轻揉了揉。
“那天你明明说,要跟我做恋人的。”蓝望泞的酸话里夹点委屈,“我还以为是随时随地都可以那啥的邀请函呢。”
唐四夕俩手一抱,冷面无情,“那我现在澄清,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蓝望泞坏坏地贴凑来,居高贴着唐四夕的脸,“为什么不呢,那天你不舒服?”
“嗯?”
“你知不知自己有多激烈,塌了一角的床,浴室顶碎的镜子,被抓出大片碎口的毛毯,乌金木桌上的指甲划痕你现在去看还有呢...”
一股羞愤的热烫气直接冲了脸,这事儿估计能被调侃一辈子,唐四夕咬牙,“闭嘴...”
蓝望泞得意地舔嘴唇,根本停不下来,
“酒柜里的除了一瓶沃恩罗曼尼其他全打了,书房里那幅‘娇娥吻花’也给我撕了,你趴在上面的时候可想过那是唐伯虎死后的第一幅真迹?还有书房桌上的贡瓷和一整套的琉璃茶盏,居然一个都没剩...”
“混蛋玩意儿你到底想说啥?!”
“你需要我。”
这四个字咬得极其郑重,唐四夕一愣,刚还脸不红气不喘说轻佻话的脸,如今看着自己极度深沉认真。
唐四夕没明白,“什么意思?”
蓝望泞随手一挥,身前现出一面镜子,对着唐四夕,“看看你的脸。”
“看...”唐四夕眼神怔住。
颧骨下,细薄的皮肤里凸出一块如骨刺的东西,形状不规则,硬的,正急不可耐地要破皮钻出。
这是一颗牙齿,是即将变异的标志。
放任下去不管,用不了两天,他这半张脸会长满牙,就像多长了张脸,凶神恶煞面目全非。
“不...”唐四夕撇开镜子,慌张地往床下爬,“地脉...去地脉...”
“那里治不好你。”
蓝望泞拦腰给人抱回来,藏在怀里,心疼地拍后背安慰,
“别担心,有我在。”
唐四夕急迫得手开始发抖,他明明在地脉里泡了很多天,没想到维持的时间却这么短,他以为至少还可以再撑上几日。
焦炙的湿泪在发红的眼尾打转,一转头就掉下来,他扯住蓝望泞的头发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
“你说,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吗,我不想变成那样。”
蓝望泞指尖轻抬下颌,动情地看着这张脸,“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