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比比划划之后,范进总算是心中有数,无非就是各自介绍姓名、年龄、籍贯的信息。
在南京流连了两日,范进一行人便谢绝邀约,重新踏上行程。
从南京去京城,路途遥远,且不像舟船那样日夜兼程。
行夜路注定是走不通的。
如今虽说是太平岁月,可也须得提防一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辈。
二来,此行须经过许多地方,若是城池也就罢了,可以凭借举人身份蹭一蹭驿站的便利或是投宿客栈,哪怕是乡村,也可以借宿一二。
唯独荒野,他们这一行人里,也就慧和尚有些武力,可到底也不是名满天下的游侠,一旦遭遇群狼,难免双拳难得四手,无法护得众人周全。
另外,虽然古代官府偶尔也会修桥补路,可大头却依赖地方乡绅,城池附近的道路也就罢了,乡绅们可没大方到把银子扔进无底洞,去修荒野的道路。
马车缓缓驶离金陵城,繁华盛景也随之远去,范进心下稍定,当即自宽袖中翻出一本八股时文,细细研读起来。
八股文乃时文,讲究因时而制,并非一成不变。
除了在规制上限制得比较死,讲究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等流程以外,内容上倒是没有限制得太死,只是不得与朱子等名家的观点相悖。
在范进的想法里,八股文其实就是‘戴着镣铐跳舞’的极致。
于他而言,在继承了原身的八股功底之后,作八股文不难,难的是要作出适合朝堂老爷们口味的八股来。
“老爷,前面是一家寺庙,您看我们今晚可要投宿?”马车缓缓停下,福伯侧了侧身子,在帘前询问道。
范进撩开帘子,看了看天色,略一斟酌道:“此处距离最近的市镇还有多远?”
“约莫五六里路吧。”福伯想了想,旋即又说道,“今日已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