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不少人暗自纳罕,听闻此人夺了欧阳必进大公子的会试头名,致使小欧阳公子只能屈居草元,严家父子今日又怎么会邀请此人赴宴?
一念及此,倒是有自作聪明之辈,阴阳怪气道:“原是今科会元当面,怪不得不把东楼兄放在眼里,此时方至......”
他的话还没说完,严世藩便当即打断道:“诶,含章切莫胡说!”
他今日宴请范进,可是严嵩的主意。
在严家父子二人看来,范进师从周进,俱是腐儒,且年事已高,全然不似徐阶那般狼子野心,对于严家而言,全然没有威胁。
此前严家就已经费了不少心思拉拢周进,只是那腐儒油盐不进,这才打起了范进的主意,打算从周进的得意门生身上打开一道豁口。
若是周进入了‘严党’,凭借严家的权势,捧一捧周进,将其推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届时国子监岂不就是严家的囊中之物了?
单只这分可能性,莫说只是来迟片刻,便就是来得更迟些,严世藩也不会轻易发作。
被称‘含章’之人,乃是现任通政司通政使,更是严世藩的第一心腹。
罗文龙见严世藩面色不似作伪,连道:“范世兄,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
言罢,径自端起酒杯,干脆利落地自罚三杯。
范进佯装劝解道:“罗大人折煞在下了。”
末了,他告罪了一声,同样举杯回敬。
原本他还以为这二人是在演什么双簧,如今看来倒是他误会了。
至于来迟之说,俱是无中生有,他只不过是掐着点来罢了。
只不过,这在存心找茬的人看来,便是有意怠慢。
毕竟,严府设宴,还从未有人这般踩点到的。
“好了好了,本就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严世藩自高台走下,不免当起了和事佬。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便又再度活跃起来,其中不少人看出了严世藩对范进的拉拢之意,更是频频向范进主动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