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对他恩重如山,范进自是推辞不受。
甚至于,就连赈银一事,都不愿意让恩师参与过多。
求到此间,无非就是想要让南海知县的奏折,顺利进入户部而已。
周进定了定神,看向范进,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道:“既如此,那我便相帮一二吧。”
“学生谢过恩师。”范进连忙拱手作揖道。
回到范府,范进解了轻衫,当即吩咐了管家福伯几句,“若魏兄再来,记得交代一二,试试能否寻找一二奇珍异植,以作赏玩之用。”
福伯微怔,暗忖自家老爷并无这等雅好,缘何忽然提起?
“老爷放心,老奴谨记。”福伯当即应下。
看了看范进的神色,又有些欲言又止。
范进用了盏茶,猜到了几分心思,主动开口道:“福伯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福伯闻言,先是摇头,继而点头,“老奴幼子前些时日来了书信,说是县试已过,即将下场参加府试.....”
范进恍然,笑道:“这么说来,国维还算争气。”
感慨了一句,他不免旧事重提,“福伯放心,此前范某一应许诺,从未忘记,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福伯幼子国维想要进府学读书,还是进入名满天下的书院就读,全然只在一念之间,一封书信足矣。
对于旁人来说,天大的难题,他只需要略微出手足矣。
福伯激动连连,当即叩首,“老爷对老奴一家恩同再造,老奴一辈子感念老爷恩德,他日国维若有出息,也断断不会忘本!”
范进随意地摆摆手,最后干脆亲自把他扶起来,“好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把身子骨养好,自有享儿孙福的时候。”
二人正说话间,胡屠户满身酒气,大着舌头,跟范进打了声招呼,便在小厮的搀扶下,回了后院。
范进浑不在意,让福伯先下去,旋即看向慧和尚。
数旬不见,范进明显感觉到了慧和尚身上悄然间发生的变化,人虽还是那个人,但气质却大不相同。
以前的慧和尚,虽然看着凶恶,但并不凶悍,身上也没有江湖草莽的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