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每日只当值两个时辰,恰巧今日还提前告了假,他们有理由认为,这是假借严世藩的名义,实则是严嵩的手笔。

再联想到近日的流言,立时心中疑惑尽去。

难怪面对汹涌的流言,严党一系的人不做过多辩解,反而任由流言越传越广。

甚至于,有的阁老不免心下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则流言从一开始就是严家父子在自导自演?

为的,就是给李默设局,彻底清扫掉朝堂上的这最后一块拦路石。

不敢细究,几位阁老一番商议,决定索性上呈嘉靖帝御览,以免卷入两党相争的政治漩涡。

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不想再把自己这把老骨头再搭进去。

“变天了!”

有阁老下意识抬头,只见滚滚黑云,风雨欲来,空气仿佛在四周凝结。

“有意思......”

刚炼了一炉仙丹的嘉靖帝正是神清气爽之时,忽然内阁送来一份不曾票拟的奏折,当即随手从黄锦手中接过。

原以为又是哪个御使文官弹劾哪位部堂大佬,细细一看,却陡然正色。

“好一个治河之策!”嘉靖帝攥着奏折的手稍稍用力,旋即又看署名处,除了严世藩以外,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原来是那个老翁的见解......”嘉靖帝心中疑惑尽去,了然地点了点头。

旋即,又命黄锦把全国的水文地理资料一并找出来,就着烛火,斜倚在榻上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嘉靖帝才将奏折与资料放作一处,稍作思忖道:“朕记得,这些时日,有不少大臣弹劾严世藩贪墨工部梳理河道、修筑堤坝的银子?”

黄锦不敢迟疑,腰弯得更低,上前两步道:“确有此事,全依圣上您的意思,一律留中不发。”

嘉靖帝忽的笑了,“传旨内阁,明日召开朝会,让严世藩当着百官的面自辩吧!”

黄锦下意识看了看殿外,此时已是风雷大作,倾盆大雨狂泻,再抬首看向嘉靖帝,只见其已换了打坐的姿势,静心冥想了起来。

当即道:“是。”

.......

“圣上让我当庭自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