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想再熬几年,能不能入阁已经无所谓了,等到年岁一到,立马乞骸骨,告老还乡。
“不敢?我看他们是敢的很!”
嘉靖帝面色一厉,双眼微眯,“依朕看,今天他们敢冲击户部,明天他们就敢冲进朕这太素殿,再行壬寅宫变之事。“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谁不知道,这是嘉靖帝最大的忌讳。
这下子,就连赵贞吉都不得不连忙跪倒:“陛下言重了!”
说完,又道:“只是,如今宝钞价值,百不存一,以宝钞替代现银发放俸禄,终非长久之计。”
“毕竟百官也需要生存,也需要糊口。”
嘉靖帝手捻仙丹,面色红润,猛一挥衣袖,“那又如何?”
“赵贞吉,你岂不闻,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你来说说,对君父心存怨愤,依律该当何罪?”
嘉靖帝一顿乱拳,赵贞吉险些没绷住,头晕目眩,栽倒在大殿上。
许久,才忍不住高声道:“陛下,这不是什么怨愤不怨愤的事情。”
说完,抬眼看了看嘉靖帝,心想,陛下莫不是吃丹吃糊涂了。
常言道,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嘉靖帝对臣子如此苛刻,很难不让人多想。
“那又是什么?”嘉靖帝遥遥一指,“赵贞吉,你来回答朕!”
赵贞吉久久回答不上来,既然嘉靖帝已经打算不讲道理了,那还有什么话可说,只能杵在那儿。
良久,才自顾自摘了乌纱帽,郑重地放在身前,索性豁出去了,“回陛下,臣才学疏浅,备位将相,今日自请摘了乌纱,请陛下另选贤臣,继任户部尚书一职。”
赵贞吉直接撂挑子不干,让嘉靖帝颇为错愕,不是说,官员素来是最重顶上乌纱的么?
还是说,这又是什么苦肉计?
心思百转间,嘉靖帝已经有了决断,无论是赵贞吉告老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个节骨眼上都不能把人给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