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本就没将陈卓这些羊仔当人看,见到血液之后更是激发了心中的戾气。
麻九也不啰嗦,直接从一名同伴手中接过刀,抬步就要上台,围观的山匪脸上再次浮现兴奋又快意的神色。
“怎么?当我的规矩是耳旁风?”
这道声音响起时,围在台边笑骂的山匪们声音立时小了许多。
陈卓也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在这群山匪众星拱月的位置处,站着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精壮汉子,他长发披散,双眼狭长,左边脸上有一道拇指长的伤疤,从鼻梁边横到嘴角,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刀,带笑不笑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此人正是金山匪的三当家,钻心刀——谭大虎!
如果说周围的山匪是一群嗜血如狂的野兽,那么谭大虎则更像是拿捏野兽经验丰富的猎人,眼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冷色都让人不禁心神发寒。
面对谭大虎的质疑,一众山匪哪里敢言语,上台上到一半的麻九尴尬的顿住步子,结结巴巴的道:“三……三爷,咱,咱这不是看这小羊仔子太阴了嘛!怎敢不听三爷的。”
谭大虎摆了摆手,麻九如释重负,连忙站进山匪堆中缩了起来。
谭大虎目光一转,盯向陈卓。
没来由的,陈卓觉得头皮发麻,那种感觉就像是独自一人在野外被迎面而来的猛虎盯上,手中的刀没有给他半点安全感。
好在只是一瞬,谭大虎的目光变得不再那么犀利:“有点意思,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羊仔,每天都有肉吃。”
说着,他对站在他右侧穿着灰衣的青年山匪吩咐道,“老规矩,两个月,他过了武关之后,带他来见我。”
“是,三爷。”青年山匪应声道。
“散了吧。”
谭大虎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三爷。”
出声的不是别人,而是陈卓。
一众山匪再次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相互对视的眼中分明写着一句话——这小羊仔胆子很肥啊?
“嗯?”谭大虎扭过头来,幽深的眸子里分明有了几分冷色。
陈卓顶着巨大压力拜倒下去:“三爷,我愿为三爷效劳,北洞里还有一位我的兄弟,我俩皆誓死为三爷效劳,还请三爷高开金口。”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谭大虎的声音透露着几分不善,空气都好像凝重了。
陈卓身子一紧,却听谭大虎话锋陡转,哈哈大笑起来,“我就喜欢贪心的人,行,你可以带上你的兄弟,不过,为我效劳的话,你们两暂时还不够资格,一个月吧,武关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过不了,到时候就你们两上台!”
谭大虎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人已走的很远。
“赌对了。”陈卓绷紧的心神松了一口气。
他和刘润的命算是暂时保住。
这个赌虽然冒了几分险,但他并不后悔,作为一个底线比内裤灵活的现代人,他依旧有着自己坚持。
有恩必报是其中之一。
说句实话,自从昨晚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再次得生的喜悦外,就是无法言说孤寂和局势不被掌控的恐惧感,尤其是早上醒来的那一刻,不安感更是达到了顶峰,是刘润的那半张灰饼让他面对未知对手的心踏实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力气。
否则,他绝无可能毫不受伤的站在这里。
所以,刘润他一定要救。
既然要救,就得抓住机会赌,不然,下次的斗羊戏抽中刘润,他极有可能就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