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少女的照片笑意盈盈。
乔伟放下一束白色的菊花,暗自叹息生命无常。
钟涛用纸巾仔细的擦着墓碑上的灰尘,唠唠叨叨的跟钟敏说着话。
“阿涛你不在家啊,你前岳父一家在你家闹的好凶,快回去看看吧。”
刚到小区,住在钟家楼下邻居大妈好心提醒。
钟涛脸色大变,顾不上说话,拔足狂奔。
电梯停在十二楼,他心急如焚直接爬楼梯。
乔伟快速跟他跑上楼。
还没到钟家所在的楼层,就听到秦安娜的大哥秦江海破锣般的嗓子在大吼大叫,伴随的还有婴儿受到惊吓哇哇大哭声。
钟家的门大开,物业和邻居们拦着秦家人在一旁劝说。
秦家的人全都来了,秦父秦母、秦江海夫妻、秦江河夫妻,以及他们大大小小十个儿女。
他们不动手打人,也不损毁物品,就是眼神凶狠的骂钟父钟母和钟涛,怪他们害死了钟敏。
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好报警,只能好言相劝。
乔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
免得双方真打起来。
钟父和钟母知道孙女已经离世的噩耗,两老口老泪纵横,默默承受着秦家人的斥责与谩骂。
无论秦家人如何吵闹不休,他们始终一言不发……
喻娴正与月嫂在房间里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
钟涛一见到自己父母那苍白如纸般的面容,心中便愈发地感到痛苦难耐,毫不犹豫地冲进房内,迅速挡在了父母面前。
"秦江海!你给我闭嘴!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冲我一个人来。" 钟涛怒目圆睁地瞪着对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秦家人不是不知道他父亲的情况,甚至他还特意打电话给前岳父岳母,请求他们不要让自己的父母知道。
他们却趁他不在家故意来家里闹,钟涛真恨不得和秦江海兄弟打一架。
秦江海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紧接着他猛地伸手抓住钟涛的衣领。
乔伟立刻用力将秦江海扯开。
其他人立即对乔伟怒目而视,倒打一耙:“干什么想打人啊。”
乔伟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沉声说道:"有事说事,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随便动手动脚!这里有老人孩子,再闹就报警。"
秦江海看了乔伟两眼,冷哼一声:“好好说,怎么好好说,我妹妹和外甥女一个被钟涛害得神志不清,一个死了,钟家连个说法都没有,你们大家评评理,出了这样的事让我们怎么好好说。”
许论是个比钟涛还八卦的人,有什么事都喜欢打电话跟乔伟说。
加上离婚前钟涛也会跟乔伟讲前岳父一家的糟心事,他对秦家的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七十年代末,秦家从羊城的一个贫穷小渔村来到深市,赶上了好时候。
两口子一个在特区支个摊子卖粥,一个批发从港城过来的丝袜内衣内裤之类的摆地摊。
别看是小生意,每天赚的不少。
攒了三年的钱,学别人开了个服装加工厂,只是夫妻俩都不太懂管理,生意谈不上多好。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管怎么说比打工强。
秦江海兄弟念书不行,初中毕业赶时髦学人在道上混了几年。
道上混的人又有几个是好人。
后来混不走了,兄弟俩才回家帮忙。
秦家的生意能起来,全靠一次跟钟家合作。
钟父觉得秦父做生意比较讲诚信,就把一些不重要的小单子转包给秦家。
秦家每年光捡钟家的漏都比以前赚的多得多。
钟涛和秦安娜结婚,成了亲家,肥水不流外人田,钟父对秦家的生意照顾的更多些。
只是好景不长,亚洲金融危机,秦家做的小,且不是国际贸易,没有影响,钟家做的太大,为了及时止损,直接宣布破产。
没了钟家照顾,秦家的生意又一落千丈。
秦家已经习惯了钟家的照顾,知道钟家家底厚,等着钟家东山再起拉拔秦家。
结果左等右等,钟涛压根就不想再把生意捡起来,不免对钟涛有了怨言,觉得女儿嫁给他嫁亏了。
秦安娜本来就对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钟涛不满,听的多了,不满的情绪越发发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