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是夜,萧钧就宿在书房,叶大海一并在此,耳听叶大海不住唉声叹气,辗转难眠,萧钧暗暗失笑。
翌日醒来,却不见叶大海,推门出去,只见叶大海倚柱而眠,一身酒气,他身前赫然放着一坛酒,而坛中早已空空如也。
萧钧莞尔一笑,抬眼见阳光正好,花木青翠,不自禁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又该修炼了。”
沉睡中的叶大海猛地一个激灵,身子抽搐了几下,接着又打起呼噜来。
有时快些,有时慢些,但萧钧是一直快的那类人。
又过了三个月,一日萧钧心湖波澜顿起,水浪窜天,丹田清气犹如洪水涌向百骸经脉,行遍大小周天,忽然轰地一声,识海生光,照亮丈许方圆。
识海无边,幽暗寂灭,然这一点灵光亮起,便如一叶孤舟在无边暗夜中看到了希望。
萧钧入到海境了。
是夜,叶大海又倚柱而眠,身前的酒坛也又多了一个。
冬去春来,燕子飞回,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笛声或是从陋院中传出,或是在桑林中飘荡,笛声不绝,陋院门口叶攸平的身影也一直不断,只是有时来的多些,有时来的少些,每次来,他或是拿个金簪子,或是拎个锦盒,有时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些胭脂水粉,反正从不重样。
叶二爷的稀罕玩意真多。
谷兰依旧不理他,任凭东西放在门前,便如没看到一样。
萧钧却心中不喜,但凡撞见,通通扔走,又将叶攸平赶走几次。
叶攸平也不生气,仍旧风雨不辍,连着八九个月下来,不但谷兰,就连萧钧也有些感动,对叶攸平慢慢有些改观。
不过最近几个月他来的越来越少,萧钧开始有些奇怪,但他素来对叶攸平无甚好感,对此事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专心修炼,他花了一年修入到海中品,自入中品,进境就慢了下来。
坐忘以下各境品次虽无名称,但各品自有其不同之处,不然不足以别高下,分优劣。
到海境下品要淬炼神魂,强大神念,既是为了抵御心魔,也是为了施展先天道法,乃是炼心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