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黄豆、红豆、绿豆、黑豆、紫米,加1片人参,一勺蜂蜜,每日早晚各一次,长期慢慢养着。蜂蜜要用百花蜜,人参需要用生长10年以上的人参,这才有效。我昨天晚上忽然想起,以前我在药铺做跑堂的时候,一个大户人家给内人求药,说内人整日多思多想,日渐消瘦,体力不支,和你阿娘的症状有点相似。当时坐堂大夫给开的就是这个七色汤。“
陈爷爷看着娇娇说到;“其他的好找,可10年以上的人参不好找,就算有价格也不便宜,之前一枝三年人参可卖到一吊钱,10年人参的可是价格更是翻几倍。且要喝一至两年之久,你们家我知道,如今你阿爹不在,你们哪有钱。“
娇娇想了一会:“爷爷,我有钱,这几天我和哥哥去县城买五色豆和人参,你帮忙看顾一下阿娘,我和哥哥很快会回来。“
娇娇回家后,晚上照顾阿娘吃完饭,给阿娘擦完脸。“阿娘,陈爷爷说山上有一味药材和你的病对症,我和哥哥去界山找草药,明天一早出发要2天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等着。”
第二天,兄妹二人早早起床,带上爹爹做的木口哨,背上干粮就去往县城。
这是娇娇第一次出小陈村,6岁的孩童人小走的也慢,一路上不敢歇息,日头已经偏西了才到大陈村。大陈村比小陈村大许多,可以见到砖瓦房,村边草地上依稀可见几只羊,远处看去还有2只牛在地里犁地。
2人行走这么久,出门带的2竹节水早已喝完,进村看到家中有井的人家,上门讨了2瓢水解渴,顺便问了一下路程怎么走,还有60里山路要走。
路上又渴又累,脚上穿的草鞋已经磨破多次了,二人边走边编鞋子,编好了新的赶紧换下来破的,新的破了再换新的,一路是脚忙手也忙。
天慢慢暗下来了,开始还能看清路,后来路都看不清了,寻了个草茂盛的地方,哥哥用镰刀割草,娇娇把草铺在地上,娇娇担心会有小动物之类的来骚扰两人,嘴里含着口哨,若有异动吹响口哨多少可以震慑一些小动物,兄妹相拥在草铺上过了一夜。
娇娇有心想睡的警醒些,奈何身小力气弱,一天的路走下来往那一躺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仅比她大2岁的哥哥,一宿没睡熟,沈山抱着妹妹,握着镰刀半睡半醒挨到了天亮。
这一夜沈山想了很多,他还没长大,不能像阿爹一样一肩能挑起2石粮食。在等待阿爹回来的时候,他偷偷的去大陈村打听过,大陈村读书人多懂得多,大陈村的里正和村民闲聊的时候,他知道了修大河要死许多人,官府管饭但吃不饱,说每日给30文工钱,到手有10文就不错了,还要在冰天雪地挖河道,没日没夜干活,和许多没有回来的叔伯一样,阿爹大概不会回来了。
如今阿娘病了,家里没钱没粮,他已经打听好了一个有钱的地主,本来打算把自己卖给地主做长工,换些钱给阿娘看病。可妹妹说她有钱,他相信妹妹,妹妹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聪明乖巧懂事。有时不开心妹妹会给他讲许多故事哄他开心,自己做错事,被阿爹打的嗷嗷哭,妹妹会给他说道理。
陈爷爷让他劝妹妹,去县城很远,路上很难走,2个孩子很危险。他相信妹妹不会说谎话,妹妹想干什么他都支持。有时他也会想,妹妹出生在地主家该多好呀,就能有十个丫鬟伺候着,他心中的妹妹就应该被宠着,护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他一起睡在野外。
走了一天依旧香喷喷的妹妹,睡在他的怀里,把落在地上的口哨挂到妹妹的脖子上,看着妹妹的睡颜,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天也渐渐的亮起来,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影,他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不到9岁的男孩,努力用瘦弱的肩膀承担起了家的责任。
次日天色大亮,娇娇从草铺上醒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哥哥还在睡着,叫醒哥哥,两人开始了新一天的路程。离县城越近越行人越多,偶尔会看到赶着驴拉着板车的商贩,行人身上穿的衣服也越来越好。
离家第三日中午才到县城,兄妹二人早已是精疲力竭,高高的城门很是威武,上面写着‘施县‘二字。进城后一路打听药铺位置,一位心善的婶婶告诉二人,县城一共有2家药铺,城南的药铺收费便宜,是专治小病的,城东的药铺收费贵,是治大病杂症的。2个铺子都去看了看,果真城南这家去抓药的都是百姓,衣服都是有补丁的,去城东这家药铺的大都是有钱人家,有坐牛车,乘马车来就诊的。
2家铺子都有10年以上的人参,娇娇打听了,城南药铺比城北药铺少1吊钱。娇娇给大夫说了阿娘的情况,大夫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无他法,用人参慢慢养着或会有起色。出了药铺后,已经半下午了,娇娇在县城找典当铺。
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当铺,一个大大当字,竖立在木色的典当铺门口。其他铺子都是大开门迎客,典当铺子则不,在临街的这面,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约有成人2个巴掌那么大,若不是门口放了一个招牌,恐都留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