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靠会儿,只这一会儿就好。”
绿央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松了手,没再推她。被这样无声地抱着,绿央只能说些别的来缓解这奇怪的气氛。
“院子里那棵蓝花楹,不知是哪个花匠粗心植的。等你空了,把它移到南边去吧。换个适合这里的树种。”
“不是。”
绿央不解:“恩?”
风羲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花匠粗心,也不要移到别处去。”
“是你特意植的?”绿央还是没想通为何要植这个,便道,“为何?”
覆在背上的手收紧了些,风羲指缝之间也缠上了绿央的发丝。她呼出一口气,头埋在对方肩头,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像你。”风羲顿了一下,复又道,“也像我。”
“这地方本就是给你留的,布设也按照从前风宅里你喜欢的样子弄的。可主人不在,花草都没有生气。植了那树,我便当作你在了。”
风羲说着,抱人的力度也不免加深。她一直在装作无事、装作不在意,即使在刚才那人睡梦间叫了别人的名字,她也全然压抑住了。但此刻,拥人在怀的不真实感,以及被问起的那棵树,都像最锋利的矛,将她精心武装的盾击得粉碎。她不愿再装了,甚至略显刻意地剖开了脆弱和埋藏的心事,妄求那人施舍她一点怜悯。
果然,听完她的话,绿央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瞬,复又松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那为何不直接植木鹤楸?”
“我心里的楸,只一棵。别的,都不行……”
别的楸不行,便植了个替代物吗?绿央不禁摇了摇头,复又想起这蓝花楹的含义,终于是没再说出什么狠话。只能颇为无奈地道:“可是,它在这儿,会死啊。”
风羲明显僵住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似是不甘心一般,她开口道:“你在,它便不会是死。”
绿央抬手拍了拍风羲的后背,柔声道:“它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活下来也不会开心,不会开花。不要强求。”
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手似乎又收紧了,裹着自己的头发都有了拉扯感,绿央继续道:“作为朋友,我闲时可以来看你替你照顾它,可却不能时时刻刻都在。风羲,送它回它应当在的地方去吧。”
终于得了绿央的回答,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为何还是会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风羲将头埋得更深,半晌之后才闷闷地回:“恩,好。”
原本以为这场对话结束,这个意味不明的拥抱也该结束了。却不曾想,风羲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绿央只能继续扯别的话题,她道:“这疫病是怎么回事?能控制住吗?”
“突发之症,集中在几个靠近西州的边远地区。涉及面广,又来得凶,才扩散了出来。”风羲声音里的疲惫终于消散一些,继续道,“无非因为太急,这些地方药材什么的都紧缺,才耽误了些功夫。”
“这样吗?那你现在带我去求药,不会耽误控制疫症吗?会不会影响你和永良宗的声誉?要不干脆算了,我去晋州问问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