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玺指了指酒杯:“多说无益。”
“傅玺!”庆祥公主不甘心的呐喊,她只是被诓骗来牢狱内暂避风头,却不曾将自己束缚,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她冷声说:“本宫要是死的不明不白,你未必会有好下场,有些事本宫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但本宫终究是向着你的。”
“所以,放了本宫,本宫愿意带着允哥儿回到封地,这辈子都不会来京城。”
听着庆祥公主还不肯罢休。
傅玺也懒得再给对方颜面了:“姑姑当真要将当年护国寺的真相揭穿吗?”
一句话扼住了庆祥公主的喉咙,她一生要强,做了几十年的公主,却突然告诉她,她是个假冒的,甚至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种。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庆祥公主也瞬间安静下来,她冷静的看着傅玺,知道无论如何这一劫也是躲不过去了。
她的身世关系着前朝太多太多人的脸面,甚至极有可能连累傅玺。
她自以为的生母昌妃娘娘饱受冤屈而死,又或者是先帝误以为昌妃背叛他,容不得昌妃活下来。
可偏偏先祖皇帝又选了先帝继承皇位,先帝又是傅玺的父亲,一步错步步错。
一旦揭开这层纱,会引起无数人质疑傅玺不是皇家血脉。
这皇位也不会坐的稳固。
就如同当初云瓷提及护国寺生产那日,庆祥公主便迫不及待的杀了苑老夫人一样,想要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藏起来。
庆祥公主忽然笑了,纳兰云瓷就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引得她出手杀了最难缠的苑老夫人,这样一来,日后纳兰信认亲,也绝对不会怪罪纳兰云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竟不知不觉替纳兰云瓷背黑锅。
想到这她笑的更大声了,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酒盏,目光紧盯着傅玺,沉声说:“本宫要你起誓,不论何时都要给本宫一个颜面,让允哥儿活下来!”
傅玺点头:“朕以临安天子的身份答应你。”
随后,庆祥公主一咬牙抬起手将毒酒一饮而尽,酒盏落地摔了个粉碎,她呆愣愣的看向了傅玺,趁着毒瘾没发作,笑着说:“不愧是做皇帝的,兜兜转转,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还有纳兰云瓷,终究是她低估了。
竟将所有人都给耍的团团转。
“与其埋怨别人,倒不如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姑姑,一路走好。”傅玺眼看着庆祥公主嘴角流出血迹,他背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牢狱内只剩下庆祥公主的狂笑,渐渐的,笑声断断续续,直到沉默。
这一日京城变了天。
京城的几个主子都被处理了,无一人敢反驳。
可就在大家以为苑氏一族难以逃脱时,傅玺偏偏下令已经追查到真凶,给了苑家清白,下旨无罪释放了。
众人一头雾水。
就连苑家其他人也是摸不着头脑,几人搀扶着站在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是江凛亲自来送苑老太爷回去的:“皇上已经查明了,当初的刺客另有其人,苑老太爷不必忧心,皇上是不会迁怒您的。”
这话却说服不了苑老太爷,他一把抓住了江凛,从江凛给他安置单独的牢房时,他就觉得不妥,但很多事实在猜不透。
江凛压低声音在苑老太爷耳边嘀咕几句,将纳兰信和苑氏身份对调的事说了出来,苑老太爷猛然一怔。
“竟有此事?”
“此事暂且不可宣扬。”江凛提醒。
苑老太爷苦涩的笑笑,难怪他见过纳兰信时,觉得格外亲切,甚至在早朝上时也有很多次想法和纳兰信不谋而合。
纳兰信和他脾气一样的耿直。
“原来……原来如此。”苑老太爷神色恍惚片刻,转而对着江凛说:“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对外说的。”
江凛点点头。
巧的是在半路上正好也遇见了从外省返回的纳兰一大家子,苑老太爷顿住脚步,眯着眼看了眼纳兰家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从跟前经过。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江凛解释。
苑老太爷深吸口气,想到了纳兰信这么多年受的苦楚,心里越发觉得愧疚,连带着看向纳兰家的马车都变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