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的脑子像是要炸掉了一样,她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面似乎有两个灵魂正在不停地拉扯,
一个在告诉她,她是溪玉的主人,也是溪玉的爱人,一如既往死心塌地地爱着她的暗卫,
但另一个又在拼命说着,她是重生的灵魂,是受尽一切伤害以后想要远离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的少女,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告别原有的一切。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云念一边任凭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中了药一般去攀附溪玉,一边又努力保持着清明,
对方如此快地赶到了她的身边是她没有想到过的,同样让她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被蛊毒完全夺取心智,
哪怕现在思绪还有一点混乱,她也完全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不会被“钟情”蛊给控制住。
她冷静地思考着,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另一个被迷惑的灵魂应当就是她原本的灵魂,那个还没有受到伤害、无忧无虑长大的,丞相嫡女的灵魂,
她常常在想,为何自己总是对溪玉,对左明远,对哥哥爹娘还有世子,在厌恶的心情里面又有一丝难以割舍的留恋,
原是过去的灵魂还没有消失,她、那个十五岁少女的灵魂,还残留在身体里面,一厢情愿地相信着世上没有什么腌臜的事情,一切都如同话本故事里一样的美好,
云念暗暗叹息,为曾经的自己感到一丝无奈,
她的身体被溪玉带着飞了起来,感受到剑尖离自己的脖子不过一寸的距离,卫青珏的眼神里带着怒火,
可她却突然想到了一点,她不可能永远这样逃避,蛊毒或是其他的,她无法完全避开,她的逃离不过是给了别人更肆无忌惮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们变得比上一世更加步步紧逼,甚至连装都不想装了,就像宁斯年居然妄图让云娇假装自己嫁入晋阳王府,就像爹爹娘亲居然也同意,
就像左明远和溪玉竟然联手,而那表面忠实的暗卫对着自己的主人下蛊,
她的一步步退让不过是让他们有了更多的理由对她下手。
‘不用管我。’
她这样对着卫青珏传递自己的眼神,并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摄政王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那一双墨绿色的瞳孔里面闪过一丝不解和怀疑,但对上她那认真的眼睛,又只能按耐下想要杀人的心情,
云念看着他做了个手势,听到身后的人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