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总是喜欢修建地道，但云念也只是闭上了眼睛，任凭溪玉带带着她下坠，

好在这地道实际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样深，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触底，溪玉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微弱的火苗在漆黑的通道里亮了起来，

“小心。”

他轻声说了一句，继续带着云念往前走，这地道也四通八达，并不止一个入口，她能够闻到一种潮湿阴郁的味道，不过与东陵的不同，没有咸腥的气味。

并不算逼仄的空间里面，溪玉几乎要紧贴着云念的身体了，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带着莫名的兴奋，

“主人，我从未想过还有带你来到这里的一天，我以为我永远只能够追随你的背影，看你投入他人的怀抱。”

他猛地停了下来，微弱的火苗倒映在他的眼底，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是你给了我机会，若非你让我去看着云娇……”

他突兀地止住话头，面色变换，

“是虚假的……不，这怎么能够是虚假的，就算让我付出巨大的代价，能够得到您的垂怜，我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云念疑惑地歪头，拍了拍他的臂膀，

“你在说什么呀？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真心的啊。”

至少那个灵魂是这样认为的，倒也不算云念骗他，可是，没想到那蛊毒竟然是从云娇的手里得到的，她原本打算用在谁的身上？

云念浑身发冷，战栗起来，她将溪玉推出去的举动刺激了他选择下蛊的手段，也许她不该那么明目张胆地远离她，

不对，这难道是她的错吗？分明就是怀有恶意的他人的错，虚假的爱又怎样，溪玉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他难道不知道“钟情”蛊的效用吗？

他下了蛊，还要作茧自缚地不肯承认这爱意是虚假的，是他强求来的，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虚情假意自作自受的人，若是云念并非一体双魂的人，是不是就要真的爱他到入骨情深？

“死而无憾”，那为什么在得到了她的“爱意”以后，他不去死呢？

云念的脑海里面一瞬间冒出了难以抑制的恶意，这恶意深不见底，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明白，该是让另一个灵魂出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