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章一边看着刘川那张惊恐的脸一边开口说着,随后在等待对方消化了一阵之后又问了一句。
“如何?依你看来,为父所写的这些东西是否可用?”
“孩儿……不知该如何判断,虽然觉得父亲这本书上写得都很好,但却是总觉的里面的内容有些似曾相识之感,而且……颇觉其有些诡异……”
“似曾相识?诡异?呵呵……这就对了。”
刘章点了点头,道。
“似曾相识并不奇怪,毕竟我华夏也曾有过一些类似的经历,就拿书上为父所写的那个‘种姓制度’来说吧,与儒家的一些人将古之四民之说擅自划分出高低贵贱的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者说,现在普世观中的高低贵贱这套东西发展到极致本质上也跟‘种姓制度’差不了太多了。”
“至于你觉得诡异,无非就是跟你看的那些佛经有关,人的道德水准提高固然是件好事,可若是人人都如佛经中那般的话……”
刘章笑了笑,看向刘川。
“假设我华夏子民皆如佛经上所云那般修得堪比佛陀的品性,这时鲜卑人大举犯边,我华夏子民是该提着刀去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呢?还是拿着个木鱼去给对方讲经论理呢?”
刘章也不去理会儿子是不是能够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继续道。
“很多学说都是好的,甚至是直指大道本身的,这一点为父并不反对,但即便如此,这些看似很好的学说却并不合适用于治国却往往也是不争的事实,而若是误用之,其反噬往往是以百年甚至千年为限才能彰显出来的,这一点经常是要经过严格的理论推导才能看清的。”
“如是种种,皆不可尽信之,学说也好,人言也罢,留一分质疑存心,不盲从盲信方为正途,以上,是为父身为一个父亲需要让你明白的道理,听不听由你,能得多少也由你,毕竟为父俗务缠身,很多时候很难为你们兄弟时时解惑。”
“不过……”
刘章看了眼刘川,话锋一转。
“叙过了父子亲情之后……刘川!”
“孩儿在!”
“本侯且问汝,是何人与你的佛经,而你对郡内此次的大案又了解多少……或者说,你在其中参与了多少……”
刘章并不打算去与自己的孩子去探讨佛学与佛教的优缺点,那是个能把人逼成疯子的哲学大题,对一般人而言,其讨论的意义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哲学这东西的本质就像是一群人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座山,你可以说每个人对于山的描述都是对的,也可以说每个人的描述又都是错的。
说实在的,为了一个根本没有严格意义上对错的东西去浪费时间,完全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