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魔教教主?你想投身魔道?”欧阳芷梦没想到陈三肖会是这样的抱负。
“嗯,你觉得什么是魔道?”陈三肖并不喜欢与人交谈,毕竟三观相差太远,对于世界的看法也是大相径庭,说的太深只怕会有很多麻烦,就算是丧命也不是不可能。
“残忍,极端,污秽,邪恶。”欧阳芷梦说出自己对于魔道的理解。
“可我却是听说,魔道其实也是正道,只不过魔道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意,让自己活的逍遥自在,与其他正道严守戒律,锻炼心性,寻求超脱截然相反,觉得那样的魔道很容易犯下罄竹难书的恶行,这才厌恶至极,毕竟,人类欲望无穷无尽,如果真的顺其心意,很容易掉进一个无尽的漩涡里,可真正的魔道应该是摆脱自我的枷锁,欲望究竟是真是假还得另说,”陈三肖哈哈笑着,“我们放眼世界,钱、权、色、恨,痴迷,执念,林林总总让我们都难以真正的看清自己,就算是谨守戒律,也不过是借此明悟正心,得窥成仙得道的大自在,既然可在人间逍遥自在,为何一定要苦修千万年,成那缥缈无羁的真仙?”
“照你这么说的话,成魔确实比较容易,”欧阳芷梦闻言讥笑,“可天下正道哪里那般容易,就算是魔道,也很容易混淆欲望与自我的区别,并且更加容易堕入深渊,就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解释。”陈三肖继续,“圣人之下,皆为魔道。”
“圣人之下,皆为魔道?”
“圣人之说,被世人奉为金科玉律,不可违逆,可圣人究竟圣在何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吗?”陈三肖看着远处的陨石星球,“天地无心方能无亲无私,对世间众生才能一视同仁,生民生于天地之间,自己耕种,自己纺织,自己盖房子,自己造车养畜,衣食住行均有自己料理,只要天地允许他们就能活得下去,倒是那些不事生产的人,他们是如何活下去的呢?”
“世间之人本无尊卑贵贱,可那些所谓继承往圣绝学的人,除了不事生产外,招猫逗狗,写诗吟曲,观花听雨,春季踏青,夏日赏荷,秋时赏菊品蟹,冬天围炉温酒,口上豪言壮语,男人大丈夫,到了国家危难时,衣冠南渡,偏安一隅,自称门阀,上制皇权,下辖平民,高门大户,眼高于顶,可对于世间的贡献又有多少?”
“高屋建瓴,岂是你这小小刑徒可以理解的?”欧阳芷梦给他讲了很多世家宗门的事迹,“若非那些大人物为凡人撑起一片天,他们那单薄的实力只怕早就覆灭了。”
“所以,我说众生平等,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若无农夫耕种,人类也不过是狩猎采集,随天时变化而生灭不断,难有发展,最终也不过是世间万千牲畜其中之一罢了,绣娘纺织,才有御寒衣物,免于冻毙风雪,有了石工木匠才能高屋建瓴,抵御野兽外敌,制造百兵战车,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世间多少变化是由那些凡人一砖一瓦所构建,若无世间万千黎民所供养,那些所谓的世家宗门,他们哪有足够的时间去修行,去崛起,秀风骨,摆阔气,也不过是一个个为生活奔波的泥腿子,哪来的风度翩翩,世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