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你说你没有立场,那为什么帮米栎呢?
全上海有这么多青年画家,有些人出身贫寒但技艺高超,有些人有远大的理想,渴望把绘画当做终身事业。那些人,只希望自己的画作被更多人看见,他们辛苦劳作,每天关在画室里创作时间长达十几小时。说是艺术家,其实口袋里掏不出一千块。还有那些北漂和沪漂,误以为在大城市就能有更多的工作机会。在四处碰壁之后,只能委身于艺校教那些连青莲和群青也分不清楚的小屁孩。
那些人,不是更需要帮助吗?为什么是米栎呢?”
方瑞朗没想到宋毅瞳会说这样的话,这些话听上去就像是个文青说的。
方瑞朗不动声色地听完,开玩笑道:“这么说,你觉得米栎的才华不及你口中的那些人?”
“所谓的才华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你难道不清楚?”宋毅瞳立即反问,“是用钱砸出来的名气,还是幸运天使忽然的光临,还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
宋毅瞳笑了,自问自答道:“不,我们都不是。米栎也不是。就算有天才,大众平庸的欣赏水平也会将其埋没。”
对话的走向变得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悲观。
从小养尊处优的宋毅瞳,骨子里是消极的,悲观的。
他很早就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米栎是他灰暗生活中唯一的亮点。
如果米栎不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宋毅瞳神经质、偏执、窥探狂,但在宋毅瞳这里,是收集米栎的生活碎片,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方瑞朗一言不发,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说:“宋少。不如我们合作吧。”
宋毅瞳愣住了。
方瑞朗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帮助米栎的。不过理由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帮米栎不是冲着米栎,是冲着米栎的母亲。”
“雪姨?!”
宋毅瞳更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