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瞳看着工人在自己面前忙碌地走来走去,方才明白了方瑞朗曾经在此地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宁可要那些俗世的成功,也不要身后的流芳。画家本来就是那种最残酷的工种,艺术家之所以少,不是因为拥有天赋的人太少,而是天赋很难被看见。”方瑞朗摸了摸下巴,继续说,“至于米栎,从我看到她那幅自画像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被蒙上灰尘的钻石。她一定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吧?足以改变她人生观的那种?”
方瑞朗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在宋毅瞳清理画廊仓库里那些存画的时候,宋毅瞳手里正拿着一幅秦森的画作,毋庸置疑,他的绘画技巧也很高超,可惜以他的水平却只能屈居于西南一隅,一辈子做一个不知名的画家。
宋毅瞳在那一刻,沉默了,他没有回答,甚至不敢直视方瑞朗的眼神。
此刻,那些话语重又浮现在脑海中,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
陈睿看着病床的林茹失声痛哭起来。
他像个孩子似的泪如泉涌,眼泪汩汩流出,像山泉像溪流,源源不断,止也止不住。
林茹伤得非常重。
她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臂骨折了,肋骨也骨折了,还有脚踝,她挨着车门的半边身体遭受了重创,伤得面目全非,可是她的命保住了。
据说,驾驶吉普车的司机当场殒命,血肉模糊难以辨认,警方是通过驾驶证信息和车辆信息双重验证之后,确认了死者名叫张世杰。
至于孔茜安,则在救护车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据说,使她致命的不是车祸本身,而是一支中式发簪,她从后座上弹起又重重砸向地面的时候,发簪呈四十五度倾斜角刺穿了她的颈侧动脉。
那支发簪是她的父亲孔意儒送给女儿的,据说还是清朝格格用过的遗物古董,顶端点缀着绿松石和红宝石,非常精美。
这些情况,都是林茹在苏醒之后,从陈睿的口中,一点点知道的。
一周后,林茹脸上的浮肿和淤青慢慢退了下去,终于能流利地说话了,她一边吃着陈睿剥给她的橘瓣,一边小声地问陈睿:“谁通知你的?”
陈睿刹那间眼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