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孄抬脚跺了几下,震落了一层尘土,还有点点淤黑,挂在裙摆处。
一个一脸稚气的小公子,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冬天的柳叶,却仍旧可以看出骨相柔媚,面相俊俏,病恹恹地抬起眼皮,一双含水的桃花眼盯着唐佑孄的裙摆,张口说道:“血渍。”
那时,唐钊刚经历了差点溺水身亡的变故,身心俱损,众人也是为了让他能走出来,也为了给霍三星寻找一个机会,为唐佑孄补办了及笄礼
唐佑孄十八岁,唐钊十五岁。
“三叔,钊爷小姑姑好不容易捯饬捯饬,没想到还真有名门贵女那味了,就是一身襦裙,竟然还是策马而来,属实不雅,对不对?”霍三星还没等想好如何反驳霍玉的话。
就见唐佑孄撩起裙摆,带着流苏的绣花鞋就踹了过来,“皮子又该紧一紧了是吧?”
霍三星转身就跑,“小姑姑,淑女,淑女。你戴着帽锥,别人不会认出不雅的是你...”
唐佑孄却没有追上去,而是跟门口的众人说道:“你们先进去吃点喝点,我去去就回。”
说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平康坊不远处就是东市,唐佑孄买了一身澜袍,又拿了些外伤药,牵着马来到了龙池边上。
夏日里,虽还不到正午,龙池边已经没有了行人,树下阴凉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公子,他蜷着双腿,两只手臂紧紧抱着双腿,双眸无神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发呆。
正是在南曲门口,拒绝唐佑孄好意的那人。
唐佑孄从后面可以看到他瘦弱的后背,中间的脊柱粒粒分明的凸起,身上只着中衣还有一道道口子,两只手上更是累累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