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乐承卿不掌家,但是现在乐贤德卧床,乐荣荣一介小娘子,老的老小的小,乐荣荣一直没有对确认乐承卿遇难的事情。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长安城已经开始风言风语,乐家必须尽快发丧,迎接各位世家前来吊唁,所有的生意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乐贤德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起起伏伏,剧烈的咳嗽引出了一口浓痰,吐出来之后,乐贤德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这件事,处理干净了吗?”
呵,这就是乐家的亲情,这就是血浓于水在乐家的体现,一个父亲,一个女儿,在这里探讨害死乐承卿的事情有没有留下尾巴。
“嗯。”
对于乐荣荣来说这可是弑父,对于乐贤德来说这是丧子,但是都没有维系乐家重要。
“你在乎的那件事,证词和证人,我已经安排人全都整治干净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乐贤德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口,眼神凌厉地看着乐荣荣。
乐荣荣眼神一怔,迎上了乐贤德的目光:“爷爷,您确定已经毁干净了吗?我身边刚刚揪出一个叛徒,给您办事的人,信得过吗?”
乐荣荣与乐贤德对视,两人心里均是翻江倒海。乐荣荣不再相信任何人,信乐承卿吗?可惜他不信她!信九管事,被他背叛!而眼前的爷爷,值得信任吗?
乐家人没有信任可言,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乐承卿死了,除了她,乐贤德找不到别人撑起乐家。
但是那个皇城飞燕,似乎对乐家有天生的仇视,她能放任乐家简简单单把证人好证词全都毁了?她不相信。
乐贤德重重放下茶杯,语气狠厉地说:“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就按我说的来!”
“我不插手?这么多年,我每日心惊胆战,我不可能不插手。现在终于有了苗头,唯一的证人和证词,屡次出问题,好像有人故意为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乐荣荣攥着拳一步步走进乐贤德床前,语气也越来越强硬:“这很容易猜到,最不想乐家好,最不想我好过的,就那两个人!”
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好巧不巧都发生在渭水,追根溯源,很容易就知道,这些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渭水河边发生过的事情,就是那年夏天,落水的乐小宝和溺水的江老三。
所以,很容易就锁定这两人,唐钊和江锦书。
乐贤德老谋深算,他心里明镜一般,但是现在敌在暗,对方步步引诱,乐荣荣已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失去了主动权。如此下去,只能把自己搭进去。
“你现在已经陷进去,看不清事情的全貌,听爷爷的话,先搁置下来。”
乐荣荣满眼红丝,不满地看着乐贤德,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她的眼神告诉乐贤德,她不会收手。
乐贤德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你已经被挫败蒙蔽了眼睛,再挣扎下去,等待你的只有刑部大牢!”他言尽如此,如果乐荣荣不听,那这颗棋子只能成为一颗弃子!
江锦书与安慎行走出锦绣书局时,江锦书看到一楼的饭大哥。
“安大哥,你稍等我一下。”江锦书与安慎行要去三三垆看望康丽红。
安慎行点头:“我去把马车赶过来。”
饭大哥把一张银票夹在了一本话本里,掩不住的兴奋:“十万两银票。那张马票转出去了,一万两黄金,没想到汗血宝马这么抢手。”
江锦书打开话本,瞥了一眼银票,又推到了饭大哥手边。
饭大哥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江小娘子把银票推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全部给他?这么多银子,怎么花呀?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饭大哥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出口了:“我就跑跑腿的事,不用全都给我,给我百十两,我带小弟们去搓一顿肉就够了。”
江锦书很欣慰饭大哥没有生了贪念,贫苦久的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银子,竟然能保持理性,可见饭大哥本性纯良。
“拿着这银子,在长安城和周围的城镇,盖几所济世堂吧,那些小乞丐不至于流离失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是一大善事。”江锦书语气平淡地说道。
“啥?你说啥?”饭大哥瞪大了眼睛,紧紧抱着那夹着银票的话本,大声吵吵起来。
一楼正在读话本的人全都看过来。
江锦书瞥了一眼饭大哥,“这里是锦江书院,我说了算!”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