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皇城的后宫,也被他控制了主要的职位,把那些生前对唐思有过龌龊手段的后宫小娘子甚至宫人,全部换了一个遍。
这份长久的布局和坚持,让唐钊震撼,也让他忌讳。
史夷亭挑眉:“安谨言出事,我们都不好受。我已经动用所有的能力和人脉,出去帮着找了。
我知道,你是最难受的,但是,你不能总是把安谨言想成是被动离开,只要有主动离开的可能,那些线索你都故意忽略。
只有搞清楚了源头,才能更快更好的找到方向。你说是吗?”
唐钊沉默了。
史夷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脑海里,不仅疼到眩晕,还会不断在脑子里回荡。
他抬手用力拧着眉心,半晌没有开口。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相信,也是特意去逃避这方面的可能。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过了很久,远处的更夫敲着梆子的声音传来后,唐钊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但是...我不相信。”
史夷亭拍了拍唐钊的肩膀,曾经已经有些宽阔的肩膀,这些日子下来,又瘦的嗝手了:“我知道,这样对自己很残忍,但我实在不想看你如此糟践自己了。我府上的情况,你知道,唐家老宅的情况,我也知悉。你我都戴着面具生活,习惯了。但是她们闯进我们的生活,便是一段躲不过去的缘分。
我已经走出来了,你也应该走出来。
有时候握得太紧,反而溜走的更快。”
唐钊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史夷亭听着他急促的声音,顺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捋着,帮他顺着气,逐渐呼吸平静。
史夷亭转身,留下一句:“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忙的,你不必客气。为了思儿,我也不害你。”
史夷亭说的很明白了,也许曾经为了唐思,史夷亭怨恨过唐钊,怨他太过于拔尖,才导致怀着身子的唐思成了众矢之的,恨他身子不争气,明明挣了军功,却因双腿瘫痪,不良于行,只得了异姓王爷的虚名,无法为唐思报仇。
但是逝者已逝,原本他怨恨唐钊的地方,都在慢慢恢复正常,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安谨言的出现。
如果不是小玉的出现,他不会了解唐钊此时矛盾又拧巴的处事方式,但是如果代入他和小玉,就很明显能理解唐钊这些看似反常的行为背后的原因。
原来,唐钊跟他一样,都困在当年的事情里,不肯放过自己。
史夷亭走路的步子越来越快,心里也越来越轻松,想明白想清楚了,也跟着苦笑起来。
他为了给唐思报仇,辛苦布置了这么多年。
唐钊的瘫痪、乖张狠戾、不理朝政,何尝不是也隐忍了这么多年。
唐思从小到大,最疼爱唐钊,许是那时候小小的唐钊,正好激起了唐思的母爱。唐思历来最疼爱唐钊,唐钊也敬爱这个堂姐。
唐思的故去加上小宝悲惨的经历,唐钊这近十年的反应,可谓是比他更加隐忍。
直到安谨言出现。
可是,成也安谨言,败也安谨言。
安谨言一出事,唐钊倒是不再隐忍了,反倒是往另一个极端发展,逐渐疯狂。
他们俩是一样的热,
他也曾拥有过心里的那个人,虽然,只是悄悄的藏在最阴暗的角落,仰望着。
但是如果让他在经历一番,他的反应不一定能比唐钊好。
想到这里,他只想赶紧见一面那个圆圆脸蛋,圆圆眼睛,皮肤黝黑的小玉。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他知道今日小玉跟庄莲儿约好,去了济世堂。
每次去济世堂,小玉都会留宿在宫外。
那个他给她准备好的院子,变成了她最常用的地方,走到院门口,查看到里面的灯笼果然亮着,温暖的烛光,从院门的缝隙里偷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