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矛足足贯穿了两人,一口血沫从柱子口中涌了出来,柱子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
沈言的眼睛霎时变得通红,曾经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袍泽兄弟,就这样被活生生贯穿在他眼前,直到失去气息。甚至自己都来不及向他道一声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这就是战争吗?史书中那一场场雄壮大战的背后,竟是这样的残忍!
沈言大吼一声,就像眼前这些杀红了眼的明军与麓川兵一样,手紧紧攥着刀,眼神中露出暴怒的凶光,拼上全身力气,疯狂地冲到那个麓川兵身前,一刀便将还未来得及反抗的麓川兵劈得肠穿肚烂。
鲜血喷到沈言的脸上,浇不灭沈言的怒火,这是火油,让他更加嗜血,杀戮的快感在他的血液里沸腾。柱子的死便如那催化剂一般,让他提前从一只绵羊,变成了一头残忍凶狠的狼。
他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没有丝毫的犹豫,看到麓川军的装束便狂怒着一刀劈下。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每杀一个麓川兵,他便在心中计一数。
柱子,我既无法向你道谢,那便帮你报仇,麓川全军,人人皆可杀!
当初那锦衣卫千户曾教授过他刀法。剑法,变化万千,耍起来虽颇具美感,但在实战中却并不实用。而刀,才是真正的实战利器。刀法并不像剑法那样流畅美观,用刀之道,只在于大开大合,大巧不攻,一力降十会,一力破千技。
此时,沈言才领略到那锦衣卫千户的意思。只见他手持雁翎刀,不知劳累的如暴风骤雨般劈向每一个麓川军,所触者尽皆破裂。
不知杀了多久,沈言的棉甲早已被污血染成黑红色,脸上,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噗”地一声,又一麓川军的头颅在他眼前被砍飞。沈言没有多做停留,侧身又一脚,踹倒了身旁的一个麓川兵卒,皮靴顺势死死踩住他的肩膀,对着他的头颅便是一顿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