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长安人,本公子也是从长安来,那兄台为何到了此处?听口音不像是长安人士啊?”杨宸听见是帝都人,有些狐疑。
“幼时,家族倾覆,便拜了先生,四方游学”这书生收起了五十两银票,也开始收拾这桌上之局,便起身回着。
“敢问兄台师尊名讳?”
“家师姓楚,从前求学于临淄学宫,不曾科举,入了贵人幕府,不曾为世间大儒”
临淄学宫?杨宸心里有了放松了些许,因为徐知余也出自那天下儒学第一的学府临淄学宫,这眼前叫赵祁的书生许是跟着自家先生听过论棋的言语。
见这赵祁只顾收着桌上的落子,不曾问询自己名讳,杨宸便欲转身离去,可转身之时,这赵祁突然开口。
“公子,是天生权贵命格,乃天下的柱石,不必忧心眼前之局,万事皆可逢凶化吉”说完便接着收拾落子。
杨宸心中一震,这书生还是个术士?又观棋识人,还能辨个命格?可就算狐疑此人是否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杨宸也不可未等其主动提及便邀他入府。若真是有心,天涯可见,若是无心,咫尺难邀。
“那借赵兄吉言,盼赵兄此番赴京,可得偿所愿,扶摇直上”杨宸也不曾转身,只是直直离去。
离了那桌有十余步,李平安跟在杨宸身后问道“公子,是否再来一局?赢个场面”
“不必了,本就不善手谈,五十两就当送这书生赴京科考,他日高中,我大宁便又有一贤才,再者,他日传出去,楚王便衣赠银寒士为大宁添了贤才,岂不是天下史书的一桩美谈,哈哈哈”杨宸满是笑意。
李平安不解,对弈输给了一个穷酸书生,这殿下为何如此欣喜。
二人又走回了那卖鱼的设摊之处,却不见青晓几人,便问了那潘七。
“老哥,刚刚随我一同在此用鱼的人呢?”
“公子,见公子久去未归,便寻公子去了,那姑娘有言,若公子来此寻觅,便往马车处去”
告谢之后,又领着李平安走去了那马车停靠的平地,如此想来,对弈一局,竟然浑然不知这天色都添了晚意。
所幸,众人寻觅杨宸不得之后,便一同在那马车之处候着杨宸。说来杨宸也有些惭愧,本是陪青晓游山,可如今被那对弈一局花去了时辰。
青晓听着一声声“公子” 便掀开帘子见杨宸一脸笑意地走来,浑然不觉自己那富贵衣衫底部满是黄泥污垢。
杨宸见了掀帘而出的青晓,心中才愧意陡生,这一日来此弘福寺,误打误撞地拜了送子观音,又因为潘七的一番言语恼怒了半天,又把剩下半天用来和不知底细的赵祁下了一番棋。将青晓晾在了一旁。
故而杨宸不曾骑马,只是进了马车,本以为青晓会有所不愠,这接连几日总是不知为何的神情让杨宸感觉比战场上见血的刀剑还有些可怕。
“公子去做了什么趣事?要了这许久?”青晓不曾坐在马车正中,而是坐于左侧问道。
“和一个要入京赶考的书生下了一盘棋”见青晓仍是疑惑的神色,杨宸便接着说
“没银子赴京,摆了一桌,五十两一局,本王负了,输了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