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坐主位,两侧最先则是辽王妃与秦王妃,再者便是吴王妃,按常理来说,依照身份尊贵,该是镇国公宇文杰的女儿宇文嫣坐于吴王妃对侧,可或许对这长安百姓都要调侃的两句的“假娘娘”有隙,竟然将其排到了后座,让与楚王有婚约的宇文雪坐在了此处。
此情此景,那宇文嫣如何受得了,将那一脸不愿写在了脸色,独自饮这闷酒,对太子妃那些玩笑之语都不曾附和。
心里更是暗暗怼道:“你们姜家算什么?你姑母姜韵当年还是楚王妃呢?和你这太子妃也没差多少?现在不也被关在幽巷么?横什么?小人得志!”
无他,这姜筠儿的姑母,乃是废楚王杨泰的正妃姜韵,因为废楚王之事,太子选妃众人都不看好这德国公姜家的姜筠儿,可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本以为会亲上加亲且权势滔天宇文家没出太子妃,日渐势落的姜家又因出了东宫正妃而枯木逢春。
取邓家而代之,成了仅次于宇文家的国公勋贵。
“雪儿妹妹怎么不说话?本宫可听说妹妹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可否在此为我们奏一曲啊?”
坐在宇文雪一侧的秦王妃曹艾见情形有些冷清,便主动提议道,可这太子妃又开口说来:
“妹妹莫不是想留着奏给楚王殿下听?今日且当做练练手如何?等楚王殿下回京,本宫定要请太子殿下好好说说这楚王,这么晚了都还未京,让我们占得先机可以听听妹妹的琴声”
穿着宫缎素雪娟裙的宇文雪起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既然是娘娘之意,臣女自当遵命”
言毕,坐到了那众人当中,抚一曲《离人当归》,听得众人连连称妙。
独独这一同出自宇文家的宇文嫣有些不屑一顾,今日盛装而来本就是因为陛下不喜铺张奢侈,勋贵宴饮为欢之事比起广武年间早已是少了许多。想着难得露一次面给大伙留个改观之像。
能让哪家门当户对的贵公子倾心自然是更好,对这长安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假娘娘”宇文嫣。
旁人一个有些含笑的眼神都会让她觉得是一把刀死死的在剜她的心,那些背后议论的她的言语更是让她恨之入骨。
可无法,也无能为力。除了背后暗暗咒骂几句自己那很快会成为楚王妃堂妹,除了暗暗感叹陛下无眼力,选了姜筠儿这个贱人,三年都没能给太子殿下生个一儿半女。
望着自己那身前旖旎的风景,宇文嫣除了在心底将不甘化为怨恨,将嫉妒化为仇恨,将恨意化为一个又一个疯狂的想法,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一个女子,除了身子,只剩下恨意之时,却无能为力是多大的不堪。
看着那自以为容貌仅次于自己的宇文雪,宇文嫣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之前已经筹谋过的念头:
“为何不先做个侧妃,等时机成熟,取而代之呢?做不成太子妃,为何不能做个王妃?既然做了王妃,有父亲在身后,有宇文家在身后,是不是能做太子妃,谁又能说得准呢?”
当一个本就生得有些妖艳的女子,突然会因为命运的不公渴望改变些什么,这世上便注定,又得多一个苦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