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宁的前一个楚王,可是皇祖父暗定的太子,父皇对他,绝不只是对四弟那般的宠爱二字可解”
“殿下!不可胡说!”辽王妃邓兰是真的有些慌了,她不能明白这一向有分寸知进退的夫君今日怎么如此胡言乱语。
大婚之后做了三年的枕边之人,邓兰自然也知道,除去太子,就辽王最为年长,可却把“齐楚秦晋”四个一等字的封号给了比辽王年小的杨威。当时众臣只以为是如先帝宠爱晋王一般。
可在宫里传言和杨宸一般不受宠的杨洛就藩,也得了二等字的吴王封号。
从那时,杨复远的心底就有了一根刺,或是许久以前就有的刺更野蛮生长了一番。
“皇祖父不喜欢有脚疾,行走不便,不能骑马,不会拉弓,只晓得读书谈仁义的七皇叔,封了个三等字的湘王,可本王,论读书之勤,不输太子,论武艺身手,不逊四弟,皇祖父的皇孙里,就我文武最全”
“他什么比得过我?凭什么就他得了楚王!”
杨复远锤在案上的右手,也推开了自己多年的不甘心,明明最有能耐的自己,如今却只能做个别人在背后非议的辽王殿下。
他的眼里,与邓家的姻亲不如秦王娶了曹家姑娘,更不如杨宸娶了宇文家的女儿,在他的眼里,封地在北除了北宁卫乃大宁龙兴之地的盛名,没有给他秦藩的铁骑,吴藩的繁庶,甚至还不如杨宸多雨的定南,连辽王府都是原来杨家的宁国府换了块匾就了事。
他的眼里,瞧不见与邓家联姻其实最初比起曹家还要更好,比起杨洛的陈家更是强上百倍,他的眼里,瞧不见因为他就藩北地,永文帝在连城北侧为他造一支辽藩铁骑所花的金银,瞧不见永文帝在暗处在邓家式微之后在朝堂给他挡下的明枪暗箭。
一颗因为嫉妒而埋下的种子,绝不会因为补偿的疼爱而自行消解,反倒会因为误以为是你的愧疚而扎根发芽,随着时间,慢慢长成一棵仇恨的树,长出一颗颗酸涩的苦果。
“遇刺?锋芒毕露,不知收敛,仗着父皇如今的宠爱狂妄到只带了一百骑军贴身北上,那荒郊野岭,不找你找谁?”
“年少早慧,爱出风头,若不是父皇这五年的冷板凳,你能成如今这般?不虞?是要死在那横岭里么?是想早些下去陪惯着你的皇祖父和皇祖母?混账!本王都还没动手,你怎么就敢死!”
此时的辽王殿下,从未唤过杨宸一声“七弟”,却字字都是因为少年不和而来的怨恨。
或许《太祖实录》里一段话,可以解释为何杨复远对杨宸生了些恨:“帝于后广宁殿内赐宴诸皇孙,既毕,诸皇孙皆出,唯齐王三子复远,七子宸落于后,帝密语宸‘待汝兄出,朕再赐汝所愿宝剑’”
或许是那时起,望着广武帝和独孤后宠爱杨宸,而刻意回避着自己,如同躲外人一般之时,杨宸和杨复远的兄弟之情,便已经断了吧。